顾酩俨然穿戴整齐,脸上是餍足的惬意。
我动了一下,身上清爽,衣服也穿戴整齐了,下体有有点疼但有一种清凉感。
“给你涂过药了。”
顾酩这样说着,我毫不留情的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
顾酩告诉我已经到了放学时间了,问我要不要他送我回去。
我没有吭声,腿稍微有点软了,但还是坚持自己走几步,发现虽然走起来慢,但倒也不需要别人的搀扶。
毕竟这才做了几个小时,上次呗摁着做了两天我躺了几天就休息好了,我的身体耐力惊人的好。
我没有跟顾酩说一句话,他想碰我被我甩开了手。
我挪到墙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估摸着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也推开门往教室方向走。
顾酩早在我休息的功夫自己离开了,走之前还颇为烦人的捏住我的下巴,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着话。
“你还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啊。”
看着我张嘴好像要骂人,他用食指抵住我的嘴唇。
“别说话。”
我懒得再理他,闭上眼睛扭过去。
诺大的教室已经没人了,我缓慢地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着已经放凉的茶水吃了一颗避孕药。
窗外的太阳已经变成橙红色,热浪一阵阵地吹拂着我。
镜子里我看上去疲惫而昏昏欲睡,脖子上的指印清晰可见,轻轻地碰一下都会有点疼。
我张开的手被夕阳打上暖暖又暗淡的光,我觉得我不能消极下去,人的本能是喜新厌旧的,顾酩早晚有一天会对我失去兴趣,他强奸我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我会蛰伏起来在有机会的时候杀了他。
云霞在天边无限的延伸,形成丰富的色彩层。
我撑着额头,杀意渐气的内心想到一些让事情让我茫然。
这次的强奸已经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至少这一次我自己也很舒服。
就是这样的现实折磨着我,我听到窗外的风声和伴着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内心的焦躁情绪无处安放。
我想到之前看过一些作品里,当没有办法去反抗糟糕的处境时,受害者可能会爱上强奸犯。
我没有
我没有爱上顾酩,也没有喜欢他,就是感觉做爱的时候很舒服,是只要技术好谁上我我都能接受吗,哪怕是被迫的?
我在审核我的内心,我在过早的年龄就体验过性爱,甚至初中毕业就去嫖鸭子。
我不重视,也不反感性爱,我厌恶的是我的身体背叛了我的意愿,对着自己憎恶的人也能动情。
又是一杯冰水下肚,避孕药的味道消散了很多……
云霞是暖暖的橙色,夏天的味道炎热而又充满生机。
我从来没想过杀人,顾酩是我内心深处唯一的例外
我的内心这样想着,随着握紧的拳头大脑变的平静起来。
我走出教室,虽然双腿有点发困,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摸着裤子里的小刀,以后我都不会再把它遗忘了。
当我走出校门,看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一直看着手机的司柏昱,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的身影,抬头向我看来。
我没有跟他打招呼,打开手机开始打车。
今天就不坐公交回去了,因为一场性爱我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在我等车的功夫,司柏昱走了过来。
“姜月。”
“司柏昱,你今天可真闲啊。”本来不想开口的我看见个说话的人都有种克制不住烦躁,便开口阴阳怪气他。
他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说话,声音低低地说出了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话。
“半个小时前顾酩从女子更衣室出来了……今天下午你也一直没有回教室。”
“你们是在更衣室做了吗?”
我下意识地抚弄了一下遮住脖子的头发,已经换了一件领口偏高的短袖,加上两侧头发的遮挡,按理说只要不是近距离的观察应该不会发现的。
而且司柏昱身高很高,他的视角更应该不容易注意到。
他的声音很低为了让我听清楚,配合我的身高,甚至曲下了他笔直的脊梁。
注意到司柏昱的眼神轻飘飘地似乎在我脖子上停留地有点久了,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司柏昱这个人眼神毒辣得可怕。
他说完后我直接用力把他推开,装模作样的扭动僵硬的脖子,好像在松脖子以此来放松。
我想我的眼神那一刻一定是彻骨的寒冷,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我身上发凉。
“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宽吗?”
他是白天向我提供了用条件交换帮助这一选择,对我算是有善意。不过这不代表我的一举一动被人特意关注,这种不分场合问起人家不想说的事就是侵犯个人空间的行为让我恶心。
我看着他,厌恶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他没有回答是与否,不过那种锋锐的探究目光让我深感不适。
然而这样的僵局被打破了,我听到有人在轻笑。
一个沉重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顾酩饶有趣味的站在我旁边介入我俩的话题。
“在干嘛,你们两个在吵架吗?”令人厌恶的顾酩漫不经心地说着,我用力推他的胳膊然而是纹丝不动。
顾酩再一次做出超乎人想象的举动,他仿佛旁若无人一样贴着我的耳朵说话,被他气息拂过的脖子似乎变得很敏感令人不适。
“姜月,你怎么看见个男人就勾搭。”
顾酩自作主张地把我往荡妇方面定义,我一边抵触他的靠近一边内心涌起一个想法。
我一把拉住司柏昱的胸口衣服,“帮帮我。”
我努力回想生活中小动物的眼睛,做作的让自己看上去很无辜,想办法试图挤出一点泪水。
司柏昱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暗光,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别的什么的。
他强硬地把我从顾酩拽到他身边,我两只手都攀附在司柏昱的胸口,他洁白的校服被我扯出一道道皱纹。
不久前还肉贴肉的女人就靠在别的男人身上,顾酩肯定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说不定会直接对我失去兴趣不再骚扰我。
但是顾酩再一次让我大失所望,他好像并不介意我的小举动,他看着仿佛无比恩爱的我俩。
他的手指点在我的喉咙处,被他碰到后我就很快皱起眉头,可是司柏昱却没有阻止反而是用一种思索的目光看着顾酩的动作。
“有意思。”他这样说着,手指往我脖子痕迹明显的地方轻轻刮了一下。
看着整个都僵祝的我顾酩眼带笑意地离开了,他的背影很潇洒,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吹起美丽的弧度。
我当机立断推开司柏昱,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我的力度趔趄了一下。
对于我这种用完即扔的行为他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困惑地看着我,一手托胸一手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姜月,你竟然会撒娇。”他的语气很微妙,好像我做了多么奇怪的事情。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司柏昱 ,你没有发现吗?”我艰难的开口“可能你觉得你家里很厉害,顾酩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等我说完这句话,司柏昱反应过来后就沉默了。
“而且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演戏也稍微靠谱点好吗?”我对他发火,慢慢地揉着被顾酩碰过的地方,不喜欢顾酩这个人被他碰的感觉就像是被蛇舔了一下,心悸而讨厌。
司柏昱跟个哑巴一样对我的指责不说话,看着我生气的样子他面无表情的掐了我的脸。
“姜月,你脾气真差。”
他陈述了一句废话,我想躲过他的手,厚颜无耻的他一只手’固定住我的脑袋,又捏了几下。
我心里气的要命,以后一定要加强身体锻炼,我这点力气在他们这里不够看的。
我打的车来了,他松开手的功夫我用力地踩了他的白鞋一脚,看着他眉头皱的老高,我心里舒服多了。
司柏昱也是个神经病,我给他下了定义,他不晓得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吗,自以为是地打破人与人正常的社交距离。心下下定注意,他以后再乱摸我的脸就把他的手里咬烂,至于为什么不用刀子,我脾气差但也没到恶意伤害人的程度,一不小心给他戳出个好歹,我可承担不起后果。
回到家里,我立马打开电脑按照白天心里涌现的计划去搜索信息。微信又有信息弹出,是季弥。
季弥邀请我去吃烧烤,还加了一句她请客。
还有一条信息弹出,是苏逡,几个小时前他一直在问我今天去哪里了, 没有看到我,又邀请我晚上去公园散步。
我迅速回了季弥可以,对方立马发了好几个开心的表情包。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摸了摸脖子,我忘了我现在这样不太方便出去,只不过因为到家休息了一下我身体上的不适感好多了所以下意识就答应了。
可是刚答应就拒绝显得很奇怪,我想着找一件可以遮住痕迹的衣服就行了。
或者说用那种戴在脖子上的饰品,项圈式项链就行了。
洗完澡之后我又对着镜子给脖子抹了点药,拿出了项链试了一下。
这个项圈链不是我买的,前段时间买东西送的,我看它做工不错就留着了,因为它布料柔软,白色的底纹细密而工整,勤俭节约的我就拿它偶尔当发带洗脸用。
戴上去之后效果不错,我照了照镜子,被吹风机吹过的头发柔软而蓬松,皮肤的水分刚刚好,双颊微微发红,整个人气色十足,而且透漏着一股子轻松自在的神态,让我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白皙脖子上的chocker在我想象中会是与我极不相搭配 但是意外的是增强了几分独特的气质。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发现没有被留下什么吻痕,仔细检查好几遍后松了一口气。
稍微露出来的一点红色痕迹就说自己抓的好了,季弥看上去就很单纯,想也知道她应该什么都不懂。
愿意让我费工夫的原因不过是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同性朋友邀请我吃饭了,破天荒的我想尝试一下,在出门前我就会把需要的信息准备好。
至于苏逡……
我破天荒地思考了与他的关系,我不清楚苏逡的家底,顾酩一面之词嘲讽我去找苏逡,还说我后悔之类的,倒也不用劝信。
不过……苏逡至少是目前我遇到的男性里最正常的,他不会惹我生气。
想开之后,我回了个不去给苏逡,也没有解释白天去哪里。
他那边立马回复一个哭唧唧的小狗表情包,一般我是从不回复他的消息。
我今天不仅回复了,还认真的把它表情包打开看了一下,感觉很好笑,慢慢的打字回了个:
有空记得给我带饭。
我带什么饭自然是被我惦记他那天带的盒饭,他的厨艺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飞猛进。
苏逡立马发了个好几个快乐小狗表情包,还发了几条语音。
平时我是从来不听他的语音的,鬼使神差的我今天打开听了。
“姜月…阿月,我好开心!你总算没有那么抵触我了…”
苏逡的声音有着年轻人的朝气音色很干净,他小心翼翼地叫着我的名字,尾音还稍微带了点哭腔。
又把剩下几条听完,我的内心有点微麻。
哪怕是再冷淡的人类,像我这样没有感情,一旦把心上的口子开了一点点,就会被猛烈的真诚所冲击。
苏逡他一直在等我,或许正如他所言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包容我的人吧。
他在那边又发了什么信息,好像要送我礼物。
看到礼物我的思绪漂的很远,在几年前或许我还需要真挚的感情,我的物质需求除了吃饭其他的没太大追求。
所以对于他能送什么我不期待,初中时送的那张包括他全部存款的卡已经被我还给他了。
不过搁着手机屏幕我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是情侣一方努力挽回另一方。
刚复合挽回成功的一方心里很激动 ,而另一个人勉为其难的不得了。
我被自己的联想无语到了,我还没想着跟苏逡和好呢,也不对,我跟他不熟。
他对我只是个友善的陌生人,却对我这么上心,所以我就才会这么大反应。我这样想着,就顺理成章地稀释了因为他引起地一些情绪波动。
但是莫名的,今天的心情就好起来了。
小草在再艰难的土壤中都会冒芽,一个人绝不可以让自己心灵里的火熄灭掉,而要让它始终不断的燃烧。
像梵高所说那样,内心的火焰要让他永远的烧起来。
只是被强奸了,除了偶尔带来的困扰,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我对着镜子露出笑容,两颗尖尖的虎牙让我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年轻人的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