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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面说:“该出发了。”
    隗辛放下书,从衣柜里找了一套黑色的连帽卫衣换上,又翻出一只口罩和防风镜遮脸,然后走出卧室。
    银面已经戴好了面具,他说:“我熟悉监控位置,我带路……喂,你这是什么打扮?”
    隗辛说:“容易碰到同事。”
    “也是,你现在是安保员了,不做伪装不行。”银面想了想说,“今晚口罩将就一下,等去总部实验室让他们给你定做个专业的伪装面具。”
    “出发吧。”隗辛说。
    银面走到阳台:“从阳台跳下去有个小巷,没有监控,我们从这里走。”
    怪不得他进进出出都走阳台。隗辛走过去开窗,往下望了一眼。三楼差不多有十米高,这个高度跳下去非常危险。
    “你行吗?”银面抱着双臂,“没有觉醒的普通人下不去吧?”
    隗辛瞄了一眼墙体,一根老旧的水管在窗户边。作为身体素质堪比李小龙的战士,隗辛认为她胆子可以大一些。
    “你下来前记得关窗。”隗辛踩上窗台,手握住墙体镶嵌的管道轻盈地跃了下去,在管道的辅助下速降到一楼。
    离地面有两米左右的时候她松开管道稳稳落地,发出的微小声响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
    银面就不像隗辛那样需要借助管道了,他身体被水流包裹,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水减缓了他落地的冲击力。
    “小瞧你了。”银面说,“走吧。”
    他走在前面,隗辛跟着后面。
    银面刻意没有放慢速度,想试试隗辛能不能追上他。
    他踩着小巷垃圾堆翻上一栋低矮的建筑,回头看隗辛,结果她也踩着垃圾堆轻易地翻了上来,她手指搭在房顶边缘,强劲的臂力带动她身体向上,协调的四肢令她能做出最精准的动作。
    银面看见她敏捷的身手忍不住跃跃欲试,转身从两个挨得不远不近的房子顶端一跃而过。
    隗辛紧随其后,助跑跳远,一下子越过相隔三米的房子间距,来到银面身边。
    她挑眉:“你是想跟我比赛障碍跑酷吗?”
    “没有没有。”银面心虚否认,“你的身体素质跟一些觉醒者不相上下了。”
    接下来他就老实多了,跳过几栋房子后走了地面,在狭窄的小巷中穿行。
    半个小时后银面停下了,指着不远处闪着五光十色霓虹灯的巷子说:“到了,酒吧在那,我们走后门进。”
    酒吧的招牌浮夸到了极致,各种鲜艳夸张的颜色和低俗的荧光涂鸦画把它占满了,外装修一点格调都没有,甚至叫人觉得艳俗,跟隗辛想象的相差甚远。
    哪怕还没进去,都能听到酒吧里面传来的喧闹声和鼓噪的音乐。
    二人进入酒吧后门,有一名侍者迎面走来,他举着托盘说:“今晚的主题是面具狂欢,这位客人要不要选个面具带上呢?”
    隗辛正愁防风镜不能把额头也遮了,她从托盘上选了一个绘制蜘蛛图案的面具,背过身摘下防风镜把它扣在脸上。
    “口罩不摘吗?”银面嘀咕。
    “双层保险。”隗辛说。
    她和银面一路来到舞厅,舞女在舞池里狂热地舞动,还有几个男人穿着黑色露大腿的西装裤赤着满是肌肉的上身在客人的起哄中跳钢管舞。
    音乐震耳欲聋,隗辛掏了掏耳朵,烦躁地“啧”了一声。
    醉醺醺的壮汉举着酒杯靠过来,对隗辛展示他肌肉健硕的花臂,说道:“喂,要不要和我喝……嗝!喝一杯!”
    隗辛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思考该怎么应对这个醉汉,但当醉汉的手不老实地向她伸来,她放弃了思考,一拳砸在醉汉的鼻梁上,把他当场锤晕。
    他头破血流鼻子哗啦啦冒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武力值高了就是方便,隗辛已经学会如何使用暴力了。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发生的小小插曲,隗辛从醉汉的身体上跨过去走到吧台处。
    身穿制服的男调酒师问:“想要喝点什么,宝贝?”
    “来一杯迷醉深蓝。”隗辛说出暗号。
    “好。”调酒师笑眯眯地给隗辛端了一杯酒,低声说,“负二楼206。”
    “我真的要要聋了。”银面跟着隗辛下楼时抱怨,“为什么非要选这里啊!”
    “这你要问red。”隗辛随手把酒倒了,杯子随便放在路过的玻璃茶几上。
    现在她站到206房间外了,负二楼似乎被当成了酒库使用,这里音乐声小了很多,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没有色彩耀眼的灯,只有一箱又一箱散发着醇香的酒。
    隗辛握上门把手。
    “生物信息已确认。”
    门开了。
    隗辛一走进门,就听见房间里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你们来太早了,离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呢。”
    一名浓妆艳抹穿着紫色亮闪闪西服的男人坐在会议室尽头,手上端着眼影盘认认真真地给自己补妆,他化完妆对着镜子嘟了嘟红艳艳的嘴唇,似乎很满意妆容。
    银面貌似对男人的行为习以为常,他走到会议桌旁边,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red,这里有备用的数据读取器吗?”银面心记正事。
    red妖里妖气地扭过身,眉毛拧成一团不善地瞪着银面:“没有,又摔坏了吗?这是你摔坏的第几个了?说过多少次了,这玩意儿造价不便宜。”
    “这是不可避免的任务损耗。”银面辩解。
    隗辛也随意落座,尽力装作自然的样子。
    red坐没坐相地靠在座椅上,挑起嘴角看向隗辛,“怎么样,银面好用吗?”
    “还行,就是有点笨。”隗辛说出了真实评价。
    银面愤愤不平地望着隗辛。
    red慢吞吞地说:“卧底生涯怎么样?”他嘴一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又顿住了,“差点忘了,你不用以前的代号了……你的新代号是什么?”
    隗辛默了默:“富婆。”
    red:“……?”
    他中肯地评价:“这种带有谐星气质的代号的确很难让人联想到你。”
    原身以前应该是那种标准的冷酷杀手人设吧?冷漠、严密、讲究效率。red和银面都用类似的话语评价她。
    其他几组任务执行小队的人还没有来,red矫揉造作地拿出一瓶香水对着自己左喷右喷。实话实说这香水味道不难闻,但是隗辛此刻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看见别人悠闲自在就是觉得不顺眼。
    red喷着喷着放下香水惊奇地说:“富婆,这回我喷香水你怎么没叫我滚蛋呢?转性了吗?”
    他对隗辛的代号接受良好,顺嘴就喊上了。
    隗辛半是真心半是为了贴合人设毒舌地说:“你脸上的妆太丑了,我不想对着你的脸说话。”
    本以为red会暴跳如雷,谁知他听完满意地扭过身继续喷香水:“果然这语气才对劲儿。”
    隗辛:这位red难道是个不挨骂不舒服的抖m吗?长见识了。
    red喷完香水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扔给隗辛,“你用这个说话,面对组织成员你的身份仍然要保密。你有面具我就不给你新面具了,变声器贴喉咙上就行。”
    隗辛打开盒子把薄如蝉翼呈现肤色的变声器贴在喉咙上,她清清嗓子,发出的声音顿时和以前的截然不同了。
    调整好变声器,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暴露的黑皮裙,小麦色的肌肤几乎被纹身遮满了,她面部纹了一朵带刺的蔷薇,看起来危险又迷人。男人是个光头,整个头顶盘踞着黑色的蟒蛇纹身,他身材壮实,手臂比隗辛的大腿都粗。男人块头太大了,坐在会议桌旁的时候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椅子在他屁股底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操,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添一个大点的椅子吗?老子的屁股要卡进里面了。”男人大声道。
    “你省省吧,一般人没你这么大的屁股。”red翻了个白眼。
    “我屁股上是肌肉,别人的屁股上是脂肪,我肌肉比他们多,他们当然没我屁股大!”男人激烈地抗议。
    “行了,球蟒,你闭嘴。”脸上纹蔷薇的女人不耐地说,“文雅点,别屁股来屁股去的。”
    red也不留情面地说:“会议室的椅子都是这个规格,不想坐就蹲地上。”
    代号为球蟒的男人委委屈屈地窝在椅子里,“刺蔷薇,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让我闭嘴……这椅子真的太小了,我的屁股……”
    刺蔷薇:“你再说一次屁股我就把你的屁股给拔出来。”
    球蟒脑袋一缩,不敢吭声了。
    刺蔷薇打量银面和隗辛,转向red:“你该介绍一下新面孔。”
    “银面,你知道的。”red说,“另一个你也知道,以前的代号不必提了,她换了个新代号,以后叫她富婆。”
    刺蔷薇眉毛一皱,“富婆?”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隗辛,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你一直不露真容,要认出来真有点困难。”
    隗辛冷淡地看了刺蔷薇一眼,没有回应。
    球蟒等会议开始等得着急,他摸出一根雪茄烟点燃抽了一口,舒舒服服地吐了个烟圈,烟气四散。
    银面抬起右手,啪的扔了一团水把雪茄烟浇灭。
    球蟒眼睛一瞪正要发作,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瞅了瞅刺蔷薇,憋住嘴老实地坐着。
    这时会议室的门再度开启,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不,少年。
    他们年纪明显不大,长相一模一样,居然是双胞胎。他们步调一致,跨出的步伐间距一致,连拉开椅子坐下的动作都是同步的。
    他们很安静,进入房间后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或进行眼神接触,只是低头坐在那,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后进来的一名侍者打扮的男人,他推开门,优雅地整理衣袖和领结,慢条斯理地落座:“今晚酒吧生意真好,我有点舍不得离开吧台了。”
    “谈正事时就别提你调酒的小爱好了。”red说,“好了,四个核心小队全部到齐,有些人是第一次见面,按照惯例互相通名。”
    侍者打扮的男人率先说:“代号‘调酒师’,red的搭档。”
    “代号‘刺蔷薇’,队友是那个光头。”刺蔷薇说。
    球蟒说:“我代号‘球蟒’,不是光头,诸位别记错了!”
    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抬起头。
    右边的少年说:“我是‘琥珀’。”
    “我是‘黑曜’。”左边的少年紧接着说。
    最后自我介绍的是隗辛这个小队。
    银面说:“代号‘银面’。”
    “富婆。”隗辛简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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