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俩的小圈子里,好些个多事之徒已经开始称她“秦太太”。
秦屿生夜半发来的信息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关照她明日会准时来接她。上次订婚宴只有两家至亲参与,小规模办了几桌酒席,这次该宴请圈子里的年轻人。没有哪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愿意吃酒席的,他们只想去时下最新潮的歌厅唱歌喝酒划拳。苏青禾说,那索性就不做那么正式,去唱唱歌也好。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歌厅是十多年前的溜冰场改造的,原本通铺的大场地被造成了一个个隔间,灯光还像曾经一样晦暗,隔音也不怎么强,一推开门就能听到到处传来鬼哭狼嚎。苏青禾坐在人造皮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面前的果盘。这种场合交给秦屿生去操持,她乐得清闲。而且今天来的,除了她这边的几位好姐妹,大部分是秦屿生的熟人,有的她见过,有的她压根儿不认识。秦屿生说来者是客,大约还有来蹭喝蹭唱的,她只负责微笑,懒得多花心思。
正在费心思剥一颗红提,苏青禾的手肘被人碰了一下。
“青禾,你看,那个帅不帅?”
季雨燕怕她听不见,凑到她耳边说话,闹得她耳朵有些痒痒。她下意识偏头,朝门口看去,秦屿生正和一个高瘦的青年握手,随后揽着他朝这边走过来。гóúzнaíшú.óгℊ(rouzhaiwu.org)
没见过的一张脸。忽明忽暗的灯照亮了他笔直的鼻梁,又瞬间暗下去,光像是消失在他深邃的眼窝里。
没见过,却又似曾相识。
秦屿生介绍说:“那位坐着的美丽女子是我的未婚妻,苏青禾。青禾,这是我以前和你提过的在攀岩俱乐部认识的新朋友。”
攀岩俱乐部,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苏青禾一时找不到吃红提的机会了,只好把红提放下,有些湿润的手指在手帕纸上擦了擦,伸出手来随意客套一番:“你好,我听屿生提过你,久仰久仰。”
对方似乎笑了笑,因为苏青禾在他的唇边看到两颗深深凹陷的梨涡,那般甜美,又那般天真。
他接过苏青禾的手,牢牢握了握。
“你好,我是闵上亦。我比秦哥小几岁,应该叫你一声青禾姐姐。”
他的口吻是那么亲切有礼貌,苏青禾晃了晃神,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她抬眼看了看秦屿生,未见任何异样,却轻易不敢松一口气。她的心悬得好高,仿佛仍置身旧梦中。梦里她有一个小弟弟,他那么小,那么柔软,他后来学会了说话和走路,亦步亦趋拽着她的裙边,叫她“姐姐,姐姐!”
“雨燕,你让我过一下,我去洗手间。”苏青禾的心怦怦跳,即便歌厅里响声震天,她也生怕被人听了去,她想暂且逃离,是她的本能。
季雨燕挪挪腿,沙发与大理石茶几的距离过近,苏青禾只能微微弯着身子把自己挤出去,一只手想借力撑一下茶几,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拽了一把,把她“救”出来了。她自然以为是秦屿生,刚想笑一笑,笑容凝固在眼睛里。是闵上亦,他的手掌宽阔且火热,就像她遗失的记忆中一样,像火炉。可他应该是那么小,那么柔软啊他怎么可能,一把就能握住她?!
苏青禾像被烫到似的抽回手,嘴唇有些颤抖,她说不出谢谢。
她仓惶转身,身后似乎没有人追过来的动静。止不住剧烈的心跳,她进了洗手间锁上门,手指打了结,尝试好几次才关上插销。她双手撑着盥洗台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脸颊红扑扑,像是多汁的水蜜桃,眼睛却是湿润的,随时都会流出透明的汁水来。甚至隔着内衣和棉质裙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乳尖立了起来。它们是那么的坚挺,只要她稍微一动,便磨蹭着内衣的料子,过电的快感流淌至她的每一根手指尖,另她痛苦又难堪。
她像发情的兽。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她的欲望到底来自何处,又要去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