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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牛盒在手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燕栖没发觉,眼前转着一连串的星星,绕得他头晕眼花。
    宋雪檐再往前走一点,就刚好可以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像真正的背后抱那样。然后宋雪檐说一句话,呼吸会喷洒在他的耳边,他——
    操/啊,宋雪檐抱他了!
    密封包装的肥牛盒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犹如晴天霹雳,燕栖陡然回神,垂头一看——得,包装盒裂开了。
    喉结滚动,他咽了咽口水,手腕和手指陡然泄力,发麻。
    宋雪檐往侧后方退开一步,见燕栖呆愣愣地盯着冰箱,嘴巴微张,尾巴不晃了,蔫儿了,成了条傻狗。
    他觉得好笑,抬手理衣襟时却悄悄地抚过躁动的心脏,不动声色地帮燕栖找了个台阶,“包装盒质量太差了。”
    “啊,对。”燕栖遮掩般地罩住盒子上的裂痕,佯装恼怒之际不忘趁机甩锅,“无耻奸商,卖得贵用的贱,下次换一家!”
    他快速拿出要用的食材,一一放好,又是心虚惊惶又是迷茫惭愧,也不敢回头看宋雪檐,夹着尾巴洗菜去了。
    宋雪檐坐回高脚椅,趁机将眼神放得亮堂,就那么盯着燕栖看,猫儿偷腥似的。
    燕栖眼里装着荤素,脑袋里闪着《宋雪檐系围腰108图》,背还热着,心还闹着,根本无暇顾忌其他,正好让宋雪檐放肆地看了个够。
    折腾个把小时,汤浓汁肥的番茄肥牛锅上了桌,盛两碗白米饭,再配上一叠酸萝卜泡菜,最后各来一碗土豆浓汤,午饭就解决了。
    饭后,燕大厨瞥了眼吃得嘴唇微红的宋雪檐,主动收拾碗筷,并放话让宋雪檐一边儿玩去。
    宋雪檐摸着肚子,坐在椅子上没动。他对食物没什么特别追求,山珍海味和寡淡时蔬都是应付人体对食物的需求,工作期间一般吃营养餐或健身餐。但不管吃什么,都最多七分饱,这一顿是大大超载了。
    燕栖收拾完厨台,解下围腰,转头一看,宋雪檐正用手肘撑着中岛台,上半身小幅度的放松了下来,眼皮搭着,像只饱腹后在午后发懒的猫。
    肤白貌美,优雅漂亮,发懒时都透着股矜贵,和王爷还真像。
    爹看儿子,再正常不过。
    燕栖借着这个正当理由,看了宋雪檐好几眼。
    燕栖是个踩点狂魔,但今天要进组,他愣是快速洗澡、换身新装备,在计划出发时间的基础上提前了五分钟,穿鞋准备出门。奈何等宋雪檐慢悠悠的出来,五分钟早过了。
    得,提前了个寂寞。
    两人前后上了燕栖的房车,小饼驱车前往影视城。
    宋雪檐在沙发上落座,后仰靠背,说:“方导不讲究这些,定了三点半,那三点半就准时开始,你迟到,他不会多等你一秒,你早到,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燕栖蹲在旁边,剥了颗荔枝塞进嘴里,含糊道:“我是新人嘛,第一个去,显得诚恳些。”
    宋雪檐瞥了眼燕栖,对方正用湿巾擦拭修长骨感的手指,他目光一闪,说:“真正的诚恳都在戏上。今天虽然是围读,但很重要,场内不止我们三人,你悬着点心,免得被骂得脸红耳赤,当众下不来台。”
    燕栖心很大,说:“那我也会在人前挺直腰背的。”
    宋雪檐说:“然后回去就耷拉着耳朵哭鼻子?”
    “爷记事以来就没哭过鼻子。”燕栖嚣张挑眉,下一秒又咧出口白牙,“宋老师,你刚才说话那语气还真像个关怀后辈的好前辈。”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宋雪檐语气很淡,“我怕自己忍不住,做了其中一片。”
    燕栖将湿巾扔进垃圾篓,闭嘴了。
    两人到时,方昼寂正坐在长方桌前看剧本,手边放了个前阵子十分流行的定制款白底陶瓷缸杯,上面一排红字——傅学协会会员。
    这个杯子燕栖见过,他哥之前也定制了一款,白底红字——傅学协会理事。
    编剧贺松筠坐在方昼寂的右侧,那是个看着很书生气的男人,三十出头,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见他们来,就起了身。
    出乎燕栖的意料,贺松筠竟然越过宋雪檐,只和他握了手。他瞥了眼已经在左首位落座的宋雪檐,还没细想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今天参与围读的演员和剧组人员相继到达。
    一个接一个的握手过去,再看他们都没想着和宋雪檐握手,燕栖惊了:宋雪檐的人缘也忒差了吧!他不是号称圈内白月光,迷弟迷妹遍地爬的男人吗?难道这剧组刚好把不喜欢他的演员聚一起了?
    再看一眼宋雪檐,这人正垂头看剧本,不言不语,看起来好寂寞。
    右首位和宋雪檐旁边都空着一个位置,燕栖迈步走到右首位,手心从椅背尖上一滑,还是绕到宋雪檐身边。他落了座,偏头小声说:“不用感谢我。”
    正摩挲着剧本角页的宋雪檐:“?”
    指针扫过约定的时间,人也到齐,方昼寂免去互相吹捧环节,直接进入正题。
    配角和龙套的台词由在场的工作人员代为顺词,其余人一路接下去,遇到问题就提出来,有导演编剧解答,或一起讨论,一半进度顺了接近两个小时。
    宋雪檐抿了口凉水,润润喉,说:“我当是雨在敲窗,不想是贵客登门。世子漏夜前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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