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现在看起来是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了。
可是瞧着宋安歌泫然欲泣的模样月绯到底是心软了。
毕竟从小的情谊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再加上宋安歌这从小生活环境都是那样,更是让月绯没法去狠下心。
“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分明只是淡淡的问话可宋安歌比听到指责更难受。
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
见他不回话,只红着眼圈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自己面前,月绯只得继续说下去。
“世道本就要求男子众多,更何况你现在已为人夫,约束更加多一层,你又如何自处,你可想过?”
宋安歌低垂着眉眼,像个受气包一样。
看着他这样月绯心中也五味杂陈,原先在江南时哪怕宋安歌不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可也不是现在这般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或许是被迫嫁人又被迫守寡的原因吧,这里也没个人给他撑腰。
月绯忽然就想起来在万祥楼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她不过是随意就听见了这样大恶意的言语,而作为被攻击的主人公,宋安歌又承受了多少呢?
一个人孤独地嫁入严府,在这京城里又没有个姐姐妹妹能给帮助,而作为宋家和严家联亲的展示,他连和离这个逃离的办法都没有可能去实现。
月绯终究忍不住心软了,再加上她也确信就宋安歌那小白花性格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他突然面对这样的大事没有办法脑子一热才做的,毕竟在这女尊世界男子失身可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更何况是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出来的宋安歌。
“阿绯……”
“您不要生气……”
带着哭腔的声音惶惶然,月绯还没有说重话,宋安歌就已经哭得浑身颤抖。
哪怕得知嫁进太师府就要为没见过面的女子守寡他也从未如此的惶恐。
分明在做下决定时就已经有了被阿绯讨厌的预期,可当这一时刻来临时宋安歌绝望的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承担,眼底的悲凉与绝望几乎要混着眼泪溢出。
“哎,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月绯看着他哭得凄惨,也说不出重话。
“……不…不后悔的……”
抽抽噎噎的语气却是和着否定的话说出口,让月绯有些惊诧又有些好笑。
看着月绯惊异中带着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宋安歌又是对月绯对自己着想感到一股隐秘的甜蜜,又是对自己所作所为违背男规感到羞耻。
“可是要是我不做的话,阿绯会怎么样呢?”
宋安歌只要想到若是今天不是自己遇见了中药的月绯……
不!
他不能接受半分的可能性。
想到有其他人会在月绯的床上伺候她,甚至有可能以这个为要求,赖上月绯,进了王府的门,最后为月绯生女育儿,宋安歌心里升起来一股隐秘的恨。
甚至他都无力去分辨这恨意是否有一个具象的针对者,是对那些以后会名正言顺进王府的未嫁的男子,还是把自己嫁到严府的家人,亦或是从未敢为自己的感情争取的自己,又或者是这几者都有。
这种种错综复杂的恨在他心底隐蔽盘旋交织、发酵,只待某天得以见天日,不过现在宋安歌自己也没有能察觉到这股微弱又隐蔽的感情。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抓住月绯语言中流露出的那丝对自己尚存的温柔。
或许这温柔只是月绯不知觉散发的,可对宋安歌来说无异于是那能救他出生天的唯一的稻草。
“阿绯,您不要生气,我、我不会让我污了您的名声的!”
宋安歌不知怎么想的,鼓起勇气朝着月绯坚定的说了一句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
骇得月绯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慌忙伸手去揽他,宋安歌势头正猛,带着月绯一个趔趄,两人滚做一团,得亏这房间被褥堆迭将两人稳稳接住。
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眼睫微颤的宋安歌月绯都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是哪里出了问题,竞让宋安歌以为自己是怕他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现在更是做出以死维护自己名声的举动!
“你糊涂!”
此时月绯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厉声呵斥出口。
“我方才的话合着你就只寻摸出这么个意思?你为何要自寻短见?!”
瞧着宋安歌自己也被吓得小脸惨白,月绯的声音却也没有放松,她怕宋安歌又不知道脑子往哪里想,只得自己厉声让他涨涨教训。
“我身为女子在这世道终究比你好过,你又何苦为了名声赔上生命?这名声再珍贵也不过是她人口中所说罢了,你为此赔上性命何必呢?”
月绯苦口婆心的跟宋安歌一字一句的讲,心中忍不住叹息,封建社会害人不浅啊!
“可是、可是您……”
“我并没有怪你。”
宋安歌惨白的话语被月绯果断的拦截,她现在是发现了要是再让他发散下去怕是要把自己当成千古罪人不可。
看着宋安歌小可怜的模样月绯有些头疼,这世间男子被规训,多为名声所束,宋安歌既然为世家子自然不例外。
前世女子被规训,现在男子被规训,倒真是因果循环月绯苦笑。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月绯现在不止身累,心更累,出声宣告这件事的终结。
“好……”
宋安歌颤声应了。
他知道这件事已经过了,自己不会被赶走了,卑劣的盗宝者侥幸被宝物宽恕得以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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