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跟黎辛那张照片是角度问题造成的视觉错位,可是原来那位海王没得洗,都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宋棠在看到余下的照片时就知道没得辩解。
“我可没说要洗。”
“嗯?”
方鹤宁没当即回答,只跟宋棠交换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随后直起身把薄被给人盖好,凝视着对方越发水润的双眼,漆黑的眼更深沉了些,依旧泛着温柔的光泽。
他解释道:“有些东西被挑明之后,再遮掩反而是变相的肯定,不如就大方承认,宝贝,原来那位是花心,但并没有太过胡搞,在钱和资源上也没亏待跟过他的人。”
“花心海王为爱收心,这不好嗑吗?舆论需要引导,再给网友一些更抓人眼球的内容,他们的注意力很快就会转移开。”
宋棠一窘,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
得,这个雷的存在早晚是隐患,现在炸了就炸了吧,好过以后还要时时惦记,不管怎么着他都认,只要跟方鹤宁说清楚就好。
他还没完全从社恐症状中缓过来,脑子昏,身上有些乏力,跟方鹤宁坦白这会儿更是情绪起伏大,有点透支精神,被对方轻拍着一哄,睡意真就上来了。
迷迷糊糊间他还不忘叮嘱,“这事儿跟黎辛和宋涛大概都有关,那些之前的照片显然不是一时兴起拍的,而是早有预谋,才能一直存着,还存了这么多……”
“放心,不管这件事背后是谁,我都不会放过,解决了袁瑞林,某些人也该彻底搞定了。还有,我借用下你的办公室。”
“嗯,有事儿你直接跟梁英说就行。”
“好。”
方鹤宁基本上猜得到怎么回事,正好一次性解决了。
等宋棠睡熟他在床边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弯腰在对方额头上吻了下,离开休息室时没把房门关严实,好留意房间里的动静。
确认宋棠没事,把人安顿好了他才有心思处理其他事情。
看着方鹤宁在宋棠常坐的单人沙发上落座,梁英有眼色地请了黎辛进来——孟令刚才就去忙了。
从方鹤宁的脸色都能看出来,今天这事儿不会善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依她的了解,方总裁对绝大多数人和事都不在乎,唯有宋棠是不能踩的底线。
这次的针对不管背后是谁在使坏,撞到枪口上,结果怎么样都不奇怪,是自己作的。
方鹤宁叮嘱好梁英,对方出去后,他示意了一眼对面的位置,“坐吧,有些事情我提醒了、警告了,却总有人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非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真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比起停车场时的躁怒,方鹤宁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声音不怎么冷,可压迫感十足,更让黎辛心有戚戚。
他甚至被对方周身的气场给压得有些喘不上气。
他有些踟蹰地坐下,心情复杂。
刚才孟令说的不多,却超出了他的认知。
对方说方鹤宁这些年变了很多,更冰冷,更漠然,对万事万物都没什么兴致,还说就算哪一天方鹤宁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们都不会很惊讶——
言外之意是方鹤宁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是有厌世倾向的。
他觉得夸张,可仔细回想这些年跟对方为数不多的聊天之后,确实能察觉出一丝端倪。
然而想到他回国前后的所见所闻,又能感觉出方鹤宁的情绪好了很多,会去在意一个人、一件事,愿意花心思去筹谋,愿意为将来考虑。
跟宋棠在一起的方鹤宁,眼里不再是一片让人望了生寒的死气沉沉,那些偏执的占有欲是很疯狂,但却是鲜活明亮的。
孟令说方鹤宁时说得很明白,提及宋棠却语焉不详,只暗示对方的情绪有时候波动比较大。
这点倒是跟方鹤宁原来挺像,他猜不出原委,可心里清楚一点,伤害到宋棠,他们之间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连原本就贫瘠的情面都不会顾及。
方鹤宁并不很在乎黎辛怎么想,他双手扣起放在翘起的腿上,脚尖一点,道:“你不自己交代,是想我把查出来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才肯坦白吗?”
黎辛的声音有几分艰涩,“是我一叶障目了,而且低估了宋棠在你心里的地位,但是你真的相信他能改好吗?”
方鹤宁唇边勾起一丝冷厉的弧度,反问,“你觉得我变了吗?”
自然是变了的,黎辛哑口无言,就算方鹤宁的是真的变了,也不代表着宋棠一定能改好;就算方鹤宁是真的喜欢宋棠,他还是很难相信宋海王能回馈同样的感情。
说不定方鹤宁就是人家一条钓的时间比较长的鱼而已。
方鹤宁继续道:“我的感情不需要别人置喙,即便是孟令和宗元,他们都不会多说……”
黎辛自嘲地笑了声,扬声打断了方鹤宁的话,“那是他们不喜欢你!”
方鹤宁瞥了眼休息室的方向,眼神再转回来时就带上了警告,“小声些,别吵醒他。”
黎辛直接失笑,这样的关切,宋棠是唯一一个能让方鹤宁展现出这样耐心、贴心一面的人,他现在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