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名好养活。”成柚像个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吃着章舒郁给她切好的水果。
成柚不喜欢吃水果,因为懒。而章舒郁为了改变她这个坏毛病,几乎天天将水果切好端到她面前,就差喂了。
“诶,我听说在爷爷生日宴会上,你抓住了到祠堂偷佛像的小偷?”
何女士坐在餐桌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角略往上挑,饶有兴趣问道。
“是啊。”不仅抓了小偷,而挨了章舒郁一巴掌呢。
“你可真行啊,真是胆子大到没谱,郁郁打你是对的。”何女士指着她,没好气道。然转念又笑了,“不过这次你倒是让你爷爷对你刮目相看,我看你以后回去的时候,他还敢说女孩子学武术没用这种话。”
何女士在成家也不怎么受待见,基本上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对了,妈妈,那个章舒郁她······”
成仕说学校要开会就出去了,章舒郁也说有事出去了。
现在家里就剩下她们两个,成柚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的妈妈,心里犹豫要不要开口问问关于“童养媳”的事情。
“怎么了?”何女士看着手机,似乎是在回消息。
“章舒郁,章舒郁是······”成柚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来,总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羞耻。
“赶紧说,我待会儿还有事呢!”何女士说完就回房间拿包,然后去玄关处穿鞋。
成柚见她是着急出门,也就不打算继续问了。
“对了,柚柚。”何女士突然停在门口,透着木格花窗看着她。
“怎么了?”
“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在北城的银翔路,开着一家名叫“清致”的花店。章舒郁带着墨镜,推开了花店的玻璃大门。
“您好呀,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个穿着粉色吊带裙,披着小外衫的中年美妇正在给鲜花洒水以保持它们的新鲜,她脖子上挂着一条粉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一看就价值不菲。
章舒郁盯着那条项链,然后冷笑。章舒郁在洗衣服的时候曾从成仕西装口袋里掏出过这条项链的购买小票,当时她以为是送给何女士的,因为何女士非常喜欢这个牌子的饰品。结果这条项链却戴在这个女人的脖子上,真是讽刺。
孔会雯抬头看着章舒郁,表情先是一愣,但随后柔柔一笑。
她长相白净,五官普通,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着莫名的温润感,让人感到亲切自然。
“你好,我想买一束红玫瑰。”章舒郁弯着唇,只是藏在墨镜后的眸色格外冷漠。
孔会雯开始帮章舒郁挑选玫瑰花,她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就连拿花时都会一不小心被花刺扎到,然后矫揉造作地嘟唇蹙眉。明明上了年纪,却总是无意识地流露出少女的小动作。
她笑着推荐章舒郁使用糖果泡泡粉的包装纸,再搭配精致的蝴蝶丝带,一定非常好看。
章舒郁越看她心里越冷,这女人就是一朵没经历过风雨的小白花,说白了就是中年婊,柔弱,单纯,看着不谙世事实则心里比谁都拧得清。
哪里都比不上冷艳干练,优秀独立,身为全国顶尖大学文学教授的何女士。
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包好了。”孔会雯摆着手,看着自己包的花束,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马上就要到我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了,我爸妈都是教授,平日里工作忙,对于纪念日也不怎么在意。但作为女儿,总是希望他们关系融洽些。”章舒郁摘下墨镜,化着浓妆的她气场强大,美艳妖娆,“所以这束花我想以我爸爸的名义送给我妈妈,你能不能帮我写张贺卡,然后按照上面的地址送过去?”
说完,她拿出手机扫了收银台上的二维码,付完款后又扔给孔会雯一张便签。
这便签上写着何女士的办公地址,她必须要让孔会雯亲自看到何女士的优秀强大,然后经过对比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拙劣。
“好的,要写什么?”孔会雯柔声问,肢体有些僵硬。
“就写:祝美丽的何教授结婚纪念日快乐,我永远爱你一如既往。署名是成仕。”章舒郁斜着眼,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孔会雯所有的动作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在听到“成仕”的名字后,孔会雯一直假装的淡定终于被撕破了。
笑死。
章舒郁讥讽,这样的挑衅就受不住了,还敢学别人出来偷人?
“妈妈,我给你买了烤鸭饭······”乔艳玲推门而入,一看到她们两人后便原地,“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这句话是对着章舒郁说的。
“过来买花送给我妈妈。”章舒郁刻意加重了“妈妈”二字,然后转头略带着讥讽对孔会雯道:“麻烦早点送过去,我妈妈很忙的,她是博士生导师,每天还要开各种学术会议,谢谢。”
说完,她潇洒离开。
“章舒郁,章舒郁!”
没过多久,乔艳玲就追了过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气喘吁吁,然后指责道。
“我想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章舒郁见对方怒不可遏,但她完全不慌,反而嚣张道:“我是来上门挑衅的呀,我是来警告你妈妈要点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