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就退进屋里关上了房门。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 他本来是要出去买点食材的。
自从他开始学着自己做饭之后, 但凡有时间, 他便自己动手。可今天, 他一下子没了心情。可是肚子饿着,又实在忍不下去,便干脆点了份外卖。
等外卖的时候,池援不自觉地就竖起耳朵来,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瞧去。那个固执的身影居然既来之则安之,摸出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看了起来,一副不让我进门我就守到地老天荒的样子。
池援一个头两个大,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
这几日,他已经对迟骋有些了初步的了解,知道他是B大的学神级校草,只用了三年就完成了本科学业,还保送了直博研究生,毕业后就进研究院工作,还真是个令人闻而生畏望尘莫及的人物。
最神奇的地方还是他对外宣称自己非单身,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跟任何一个女生有什么亲密举止。因此有人怀疑他深藏不露的另一半可能是个男生,可是也没有人见过他同哪个男生的关系过分亲近。
后来竟然还有人盲猜,这人肯定是那方面不行,但迟骋也任由大家瞎猜,从来都置之不理不去澄清,依然以一个行走的学习狂出现在大家眼里。
可如今,他却像个揭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池援了。
池援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人奇怪的脑回路,因此又不得不将思路又引回到医生的话上来。这个人,或许真的和自己丢失的那些过去有关。
外卖送到的时候,迟骋还守在门口,池援不说让他进来的话,他自己也不开口,就只是用他那漂亮的双眼定定地看着池援,看着他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无情地将他关在了门外。
迟骋也不恼,就那样云淡风清地翻过了一页又一页的书页。
池援洗完澡后,他又偷偷地从猫眼里去看门外,迟骋依然在,但他已经不是以站立的姿势出现在他的门口了,而是卷缩在墙角边,像个受了委曲的小孩一般惹人怜爱。
池援于心不忍,打开门递了一张小凳子出去,依然嘴硬着说道:
“迟骋,我说过了,不会再让你进来的,你要是愿意在这个守着你便守着,我可不会管你!”
迟骋接过小凳子,浅浅一笑道了声“谢谢”,便在墙角边坐了下来,继续看着他手里的书。
池援人虽然进了屋,可心却留在了门外。那个人自从出现在他的门外到现在,似乎就没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晚饭,这会儿饿不饿,站了那么久累不累?
心里莫名地有了牵挂,池援这一个晚上都心猿意马,书翻过了许多页也全都是无用功,他根本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细细地回想了一番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天,迟骋一看到他,眼眶立刻就红了,他是流着泪扑上来抱住了他,还亲昵地叫他“援儿”。
就因为从那一声声的“援儿”,池援就开始头痛欲裂,仿佛他的心里,正有什么被撕裂。那时候迟骋似乎说了一句“我终于找到你了”,似乎还说他等了自己三年,还说过什么约好的之类……
那个时候,池援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根本无法思考,也记不太清楚迟骋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再后来他们见面,迟骋就仿佛那些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像一个萍水相逢的旅人,与他保持着比陌生近,却比认识的人远的距离,仿佛之前那些浓烈的悲喜都是池援的一场幻觉。
所以,他们真的曾经认识?
池援胡思乱想了很多,脑袋昏昏沉沉的发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想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
天呐!他猛然间想起固执地守在门外的迟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知难而退。
他慌忙冲到门口开了门,迟骋竟然真的还没走,那些行李还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门口,迟骋也还坐在小凳子上,只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手里的书掉落在脚边,而他毫无察觉。
这个人就这样坐在小凳子上,靠在微凉的墙角睡着了。
池援的心里一下子涌上来一种道不明的滋味。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吃了那么多天迟骋做的饭,却因为他阻挠自己将房子租给别人,就狠心将他拒之门外大半个晚上。
平心而论,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迟骋这个人很符合他挂租房消息时留下的要求,而且自己每天与他相处的那段短短的时间里,心情其实还是很不错的。那么,房子租给迟骋有什么不好呢?
可池援就因为自己说了狠话抹不开面子,便让这样一个每天专门跑来做饭同自己一起吃的人一直等在门外。他究竟有多么累?才能在如此不舒服的姿势下都睡得如此熟?
池援轻轻地走到迟骋跟前,蹲下身子细细地看着眼前这张白皙好看的脸,他双目紧闭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仿佛女孩子经过修饰之后的睫毛,鼻梁直挺,双唇是诱人的粉嫩,亲上去一定是柔软而香甜的!
啊呸!池援突然捂着嘴别过了脸去!自己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去亲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