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西在老爸的催赶下,小手不由揪紧,脸也有点收绷,好像也有点急了。
“……哎,小西瓜,咋发愣呢?看这儿,这儿是谁?是爸爸,对吧?得叫爸爸,来,跟着老爸学啊,叫爸爸,这是爸爸,爸、爸,爸爸——”
余京海拆着字引导儿子,转头,晃手,指指周惜,又拍拍儿子的屁股墩儿,卖力地给儿子带节奏。
病房里一时间高低起伏着大老爷们紧捏糙嗓,充满了迫切意味喊出来的一声声“爸爸”。
余晓西越不张嘴,余京海越急,急到自个儿冲着周惜连续又喊了好几声“爸爸”,喊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诚挚有爱……
周惜被喊得眼皮抽跳,再看见余京海为了给儿子示范,硬扭到他跟前作配合的那张……谜之乖巧的面容,真是哭笑不得,赶紧喊停。
“慢慢来就好,你别逼这么紧,还小。”
“……唉,这孩子,咋关键时刻就掉链,车上说好的……”至少当了整年爸的大男人这会儿被个小崽子搞憋闷搞委屈了,还得让媳妇儿哄着拍着安慰着。
周惜现在上手疼他爷们疼得可溜,自觉地贴近,挽挽胳膊碰碰脸,很是尽心地消弭着对方周身萦绕的凄凉惆怅。
先抚顺了大的,周老师才回头去抱还窝伏在他膝盖上的小家伙。
余晓西一直看着他俩,眼珠子左转右转,从看见老爸叹气愁苦沮丧得像瘪掉的车胎,到老爸脸上红光乍现欢欣雀跃,迅速恢复了满满的元气……
小家伙心底忽的油然而生一种猛烈且坚定的直觉,菩萨能治好老爸!
周惜的视线扫过了盒子里被余晓西通过闻或小舔一口分出喜好,各自摊散的那些巧克力,判断着孩子的口味,全部吃光的那个好像是榛子杏仁啊。
于是周惜转身去翻朋友同事来探病时送的那堆礼物,最后又摸出新的一小盒巧克力,找到同一款口味,拆了包装,递去余晓西的嘴边。
余晓西一把捉住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掌,嗅着那个巧克力,咧嘴笑了,张嘴啃了一块儿,小脸上顿时绽开了和他老爸一模一样的憨笑。
“爸爸,这个超好吃!”
余晓西嘴里顺溜着吐出这句话,声音还特响亮,跟喊大口号似的。
周惜微微怔住,随即笑意更深,伸手抹去了儿子嘴角的小黑泥。
床侧的余京海猛然震惊地扭过脖子,满脸的喜出望外,直接抄起小崽子,举高了直夸。
“好家伙!叫得漂亮!是咱儿子!儿子真行,可棒喽!”
余晓西愣愣地抱紧心爱的巧克力,莫名其妙地享受了好一会儿的飞高高。
要不是周惜又把余京海拽回来,他还得在一米九以上的高度继续飞翔……
余晓西安全地降落在周惜的怀里,被周惜护得可结实。
周惜捋着他的背,直问有没有吓着。
余晓西乖巧地摇头,吃巧克力,叽里呱啦地跟周惜说话,一口喊一下“爸爸”。
旁边的余京海直听得老怀安慰,看着床上气氛温馨的父子俩,眉头高抬,喜气冲天,随后伸出胳膊,把两人都撺到了自个儿宽阔的怀抱里。
“我这命老好了……”余京海顺手拍着儿子的小屁股,咕咕囔囔地亲吻着周惜的头发。
直到激昂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他才凑到周惜的耳边,定着声气叫了一声“媳妇儿”。
“……嗯?”忙着给余晓西擦嘴的周惜抽空应了。
“你记着,咱俩谁都没对不起谁。”
周惜动作稍顿了,随即抬头吻了吻这人坚硬的下颌骨,温声笑答,“好。”
这回爸爸也认妥了,余京海心满意足地又把余晓西送到雷家去。
周惜跟学校请了挺长的病假,虽然身体指标基本都没什么问题,但为了稳妥起见,余京海还是坚持让人听医生的,再多养些日子,把指标弄到达标以上。
毕竟身体就怕差,不怕好上加好。
周惜接着住院,余京海肯定要跟着陪护,他俩都觉得让孩子长待医院不好,便还是请胡大雷一家子再帮忙照看一阵。
胡家和市医离得不算远,但余京海一天来回四趟,周惜瞧着就皱了眉,等人回来就往床上拖。
四片唇磨上了,互相拥得更紧。
周惜身体好多了是一回事儿,只要没出院,余京海都不敢真对他使啥大力,总得忍耐地在他颈边呼喘,弄着那服帖的腺体,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儿。
隔靴挠痒般地亲近了许久,周惜突然急切地捞住余京海的脖子,直往下摁,吻着那颗大号的美式寸头。
“明天就出院吧,我不想再待医院了,味道不好闻……”
余京海随他瞎嘬巴,哼嗯地揉他的腰,说再住几天,把身体指标再弄高点儿……
周惜的吻逐渐沿到他耳后,吮着敏感的位置打圈,边绕边表示自己对出院这事的意见,总之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出。
余京海软肋被掐得忒牢,拗不过他了,低吼着咬回去,直说,“行、行行行,你说啥就啥……别、别折腾老子……别整了,再整——”
一点儿都不凶的警告压根没能拉停周惜,人脸皮红润着,还往他怀里缠。
余京海喘声又重了,费劲儿地锁住那些乱闹的手脚,才放缓力道去吻周惜的白脖子,硬扯着他聊儿子,不让他再瞎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