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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再遇
    自从换了工作以后,陶幸壹几乎没有正常时间下班过,每天加班到八九点是常态,偶有七点半之前能离开公司的时候。
    今天就是。
    忙碌了一周的陶幸壹打开了自己的蓝色软件,看着里面的余额,嘴角微微弯起,想起白天里同事说的休闲方式,她也打开地图键入了“按摩”二字。
    那些明显看上去就高大上的品牌店或是小有名气的连锁店都直接被掠过,陶幸壹最后选了一个图片看上去稍显老旧的店,导航走到了那里。
    不出所料,店面比图片还要破旧,而且在一个有些幽深的巷子里,看上去还有些阴森。
    陶幸壹犹豫了,可来都来了的心态让她不愿浪费自己走路二十分钟的时间成本,迈了进去。
    前台浓妆艳抹的小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个顾客。
    陶幸壹也有些无措,她看了看这刷着玫红色墙漆的房子以及空气中漂浮着的劣质香水气味,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想要逃,而此刻已经平复心态的前台小妹扭着她那硕大的屁股走了过来,语气娇媚:“来,小姐,看看您想要点什么?”
    说着,递上一张过了塑但是已经卷边的单子。
    陶幸壹从来就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她看了看上面的价位,想要翻页,却被小妹用那指甲快要戳死人的手给阻止了:“这一页就好,那边什么都没有。”
    眼皮跳了跳,陶幸壹喉头滑动了一下:“那就第一个把,肩颈按摩,109这个是多久?”
    小妹笑着回答:“一个钟哦~”
    “嗯。”陶幸壹点点头,其实她对一个钟也没什么概念,理所应当地以为是一个小时。
    前台小妹利索地开了单子,嘴皮也利索地说道:“那您这边想点哪位小姐呢?”
    话一出口,陶幸壹脸色就变了,她轻咳一声,想要说随便,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有谁好推荐的吗?”
    前台小妹也没跟她说什么,径直打开了后面一个老师塑料门,伸长了脑袋进去问:“正经按摩的,肩颈,谁来?”
    门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其中夹杂着很多不屑。
    似乎在明目张胆地宣告她们店平日里都不够正经……
    陶幸壹尴尬地别开了眼,眼神瞟到刚刚那张卷边的单子,小妹似乎没放好,有一小块露了出来,上面写着**戏珠……
    再不舍得那已经微信付过去了的109块,陶幸壹也想要离开了,她准备趁着前台小妹找人的间隙离开,那张塑料门却被大打开,好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挤了出来,甚至还有叼着烟仅着内衣的人……
    “诶,让我看看是啷个误入了我们这盘丝洞啊~”
    陶幸壹强压心中的不适,却还是没能忍住脸上的羞意,她不敢看那些人的脸,只好扫视过那五个女人肩和胸口间的位置,几乎毫无遮挡的肉体让她皱了皱眉,却在眼神触及到一颗熟悉的痣时眼神一凛。
    抬头看过去,那张刻在心底最深处的脸出现在了面前,和十年前的青涩不同,女人脸上全是成熟的媚气,带着些……世俗的风情。
    陶幸壹心猛地一震,那个女人也直视了她的眼睛,娇媚一笑,像是要把人的骨头给笑酥了。
    小妹适时说话:“哎哟,看来是看中了我们珍珠啊,那珍珠你就把好好帮这位小姐姐按按吧,记得是正经按摩哦~”
    调笑般的话语又引起了一阵哄笑,顺带也勾出了一阵波涛汹涌般的震动。叫珍珠的女子走了出来,眉眼弯弯地走到了陶幸壹的面前:“走吧,楼上。”
    陶幸壹看着女人带路爬上了楼梯,包臀的短裙紧贴着臀部,大腿根部若隐若现,眼睛里浮现一抹暗色。
    二楼不止一个房间,一路走过去好几个开着的,也偶尔有几个关门的,不多。门缝间也会钻出几个幽转的音符,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陶幸壹跟着女人的脚步进了最尾端那间房。叫珍珠的女子把门带上,轻车熟路地脱去了挂在身上的皮衣外套,正准备褪去那仅仅遮掩胸部的吊带时顿住了手,眼神媚气十足:“哎哟,不好意思,忘了是正经按摩了~”
    尽管这样说着,珍珠依旧没有把外套穿回来,依旧是清凉地衣着在房间内忙活着做准备工作。
    陶幸壹的眼神看到了对面电视柜上已经拆封的蓝色盒子,握成拳头的手指紧了紧,没忍住唤了一句:“阿心……”
    在一侧忙着挑选精油的女人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了动作,她拿出那瓶看上去最廉价但是已经用了大半瓶的精油走了过来。
    陶幸壹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任何其他的表情,手指发了白。
    “来啦,小姐姐,把衣服脱掉,我们开始按摩了。”
    陶幸壹无动于衷,她死死地盯着女人的眼睛。
    叫珍珠的女子甩了甩长发,凑过来撒娇:“怎么了?对我不满意吗?小姐姐不要换人好不好?”
    “这个月生意不太好,我都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要是你再把我退掉,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服侍低价位的人了~”
    陶幸壹的心脏犹如被万吨重的机器碾压,剧痛袭来的同时,眼眶瞬间泛红,她从进来的第一刻起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她没有想过她会在这里碰到她寻找了十年的人……
    颤抖的声音泄露出她的难过,她低低地唤了一声:“阿心……”
    女子的伪装再强大也终究被这人的眼泪打破,她低了低头,长吁了一口气,尔后自嘲地笑了笑:“宁苦心已经死了。”
    “现在只有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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