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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现在)
    或许是因为Alpha都是在醉酒状态下与自己发生的性事,路听苋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做爱时的情境。
    和现在一样,不清不楚……
    不是热恋中的恋人,没有悱恻的感情也没有难舍难分的依恋,甚至没有理智和清醒可言,两人在酒精和信息素的胁迫下发生了无可挽回的关系,就像两个被情欲支配了一切的人,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这次和那次究竟还是有些不同吧。
    路听苋揪着被子感受着身后人的轻浅呼吸和欲言又止,又想起了七年前那个早晨,小腹酸痛的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盯着床上一片血迹的Alpha,心底说不上来开心,也说不上来失落,就只知道怯怯地看着成锦亦,心里带着些她也不清楚的期待。
    而那时的Alpha呢?她是什么表情?
    二十三岁的成锦亦再是被酒精迷醉,再是头痛欲裂,但第二天醒来以后凭借身体的感官和她所看到的一切也知道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床单上的红色代表着什么。
    和做爱时一样,Alpha无法思考,她看了看床单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满脸羞涩的Omega,眼底满是懊恼与悔意,整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几分钟过后,才握着拳头给了自己两拳。
    躺着的路听苋看到了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心底那些期待慢慢消失,她的心思越来越沉,抿着嘴唇撑起疲累的身子想要坐起来。
    宕机的成锦亦终于被被子摩挲的声音吸引回来,她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不再犹豫的她赶紧凑了过去隔着被子扶起路听苋,用她也没意识到的温柔声音说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Alpha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冒犯,还在等待着Omega的回答,路听苋红着脸拒绝了她,心里的难受也渐渐因着Alpha的温柔消散,慢慢被一点无法言喻的小欣喜给代替。
    或许,她也只是年轻而不知怎么对待这种事情吧,年轻的路听苋在心底为这个Alpha开解,慢慢让自己沉浸在成锦亦的温情之中。
    那时的自己被上床后的假象给蒙蔽,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误以为那就是爱情,一头扎进了Alpha编制的谎言,可是,现在呢?
    路听苋已经三十有一了,和以前那个二十三的女孩相比,有了更成熟的阅历,更主要的是,现在她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对象还是身后这个刚刚与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的人。路听苋有把握不会再被这人所骗,但是对于她的支支吾吾还是无法抑制的难受了起来。
    空气中的牛奶气息带着不安,成锦亦很熟悉这个味道,她举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最后慢慢地放了下去,隔着被子放在了Omega的背上,很轻,轻得都要没感觉了。
    路听苋没有理会她的动作,良久才冷声问了句:“还不走?”
    许是从没感受过路听苋如此冷漠,成锦亦眼神滞了一下,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不甚熟悉的铃声响起,路听苋眼神更冷了,她抬眼看了下不远处传来声音的手机:“我帮你拿。”
    一句话成功地阻止了想要越过她去拿手机的成锦亦,纵使心底再不愿与这人有着交集,路听苋还是不忍心地看了一眼来电人。
    “白莫姗”
    预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名字,路听苋的心没由来的疼了一下,随后她又摇了摇头,嘴唇勾起像是嘲笑自己。
    Alpha也看见了那个名字,她踟躇着不知该不该接这个电话,眼神流转了几次后,终是接起。
    声音温柔,语气温和。
    “喂,莫姗,”
    “嗯,我现在在灿江了,”
    “这边天气很好,我也很好,”
    ……
    “你注意好好休息。”
    平平淡淡的对话,却富含了生活的气息,路听苋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电话不算长,成锦亦简短回了几句话以后就结束了对话,她挂掉电话,裸着上身,手里摩挲着手机,说话很犹豫,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听苋……”
    路听苋没有给她机会,冷言冷语道:“成总发泄完应该可以离开了吧,伴侣都打电话来查岗了,难不成还想没有任何愧疚的跟我这个前妻叙叙旧?”
    言语很是冰冷,甚至带着些讥讽,成锦亦蹙了蹙眉:“听苋……我不是……”
    “成总不必这么亲热的喊我,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听苋,你身子有没有事?你昨天似乎发情期很后期了……“
    Alpha嘴里的关切溢于言表,路听苋听到耳里却只觉得可笑:“成总,虽然我们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是我强迫您的,这怎么说也算是你情我愿?您放心,我不会找您负责的,您不用担心我去外面宣扬也不用担心我去起诉您侵犯Omega,您更不需要像八年前一样……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自己真正爱的人……”
    冰凉的话语就像带着刀子,扎得人心脏揪痛不一,成锦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也或许是无法反驳,只知道喃喃说道:“听苋……”
    最后,成锦亦还是被赶出了这个房子,这个她曾生活过数年,无比熟悉此刻却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房子。她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回想着说出那番话的Omega的脸上那番恨意,垂下脑袋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后转身离去。
    路听苋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勉力支撑的身子终是卸了力,整个人滑坐在一旁的地毯上,眼泪从眼眶中一滴一滴地掉落……直到凉意入侵,思绪回笼的她才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爬到药箱旁找到了一盒写着紧急避孕的药片。
    拿起来囫囵吞下两片以后,才发现那药片已经过期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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