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
何鹿再次迫使自己冷静，一双柔细的手在键盘上方敲敲打打，删删减减，几次三番落到回车上方，愣是没敲下去。
太久不回显得没礼貌，无奈之下，回了一长串感叹号，借以表达内心奔腾的无语。
发完后，她盯着屏幕的点点点，觉得这样似乎也没礼貌到哪儿去。
于是又追加一句。
【路路：你是认真的吗？】
隔了几秒。
【。：嗯。】
她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无端给何鹿的信心压了不轻不重的一头。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句号君来自小群群给了信任感，还是自己对句号君的神秘滤镜加上了信任光环。
她感到微妙的欣喜，和微妙的慌乱。
她踟蹰着说，可我们还不熟啊。
句号君秒发送好友申请过来，何鹿条件反射点了通过。
【。：现在熟了。】
“……”
EXM？
话说到这份上，何鹿说不出拒绝。
但她又想到了别的方面，没办法，肉卷和大白带来的阴影还在。
【路路：如果我们合不来，怎么办……】
【路路：分手后，在群里会尴尬吗？】
【路路：会的吧_(:з」∠)_】
看看，吃窝边草就是顾虑多。
何鹿压着心头的微妙喜悦，不无忧愁地想着，甚至入戏地叹了口气。
【。：分手我退群。】
“…………”
这么果决的吗？
何鹿脑门冒汗，连忙打字。
【路路：使不得使不得】
要退也是自己退吧，句号君在群里好几年了，想到吃窝边草的代价是退群的可能，何鹿有点肉痛，又觉得自己找基友的第一念头是分手怎么办，真不吉利啊。
她又懊恼起自己。
【。：再说，未必会分手。】
【。：你很可爱。】
猝不及防的夸赞，让何鹿又盯着屏幕懵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开始是轻轻地笑，后来控制不住，唇边笑意渐渐扩开，眉眼弯了弯。
句号君嘴太甜了叭！
和神秘人设不符叭！
【路路：好，以后就请多指教啦[笑脸]】
敲这句的时候，何鹿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以后，她也是有基友的人了。
她还没笑多久，对话框又出现了一条链接，和好几十个字。
何鹿定睛，细细看过一遍，心里恍然。
【路路：你想参加这个比赛啊？】
【。：嗯，我们一起拿下。】
嚯，口气不小。
何鹿掂了掂自己的斤两，觉得自己作为基友，应该友情提醒一下对方不要好高骛远，得脚踏实地奋斗。
【路路：亚历山大】
一句话飞快发了过去，她又继续敲敲打打，洋洋洒洒说了些不外乎“努力！奋斗！”混着“踏实！平常心！”的话，还没等敲回车，对面弹出一句。
【。：别有压力，有我在。】
口气还是不小。
【。：报名不收费，怕什么。】
何鹿瞠目：“……”
说的也是！
安下这颗心，何鹿又点开比赛说明的页面看了一遍，这次留意到，比赛票选的是“黄金CP”，她凝神盯着这四个字。
所谓CP，不仅仅是基友。
CP是具有排他性的基友。
双方是彼此的唯一，才能叫CP。
呃，这个……
看起来似乎和游戏里成为情侣或结婚没啥区别？
万一句号君是男的怎么办？
不仅是个男的，还结婚了怎么办？
不等于在二次元三了别人一把？
她切回对话框，双手搭在键盘上，纠结着以自己和句号君的交情，说这些合不合适，但不问自己又放不下。
好纠结。
*
大理这天下了雨。
莫祎祎立在窗前，低垂着眼睛，看着玻璃上大大小小的雨珠滑落，手机那头是先前想买《风灵》版权公司的人，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游说。
“版权的事儿，还是跟晋江联系效率高一点，代理都给晋江在做，我不插手。”莫祎祎说。这是实话。
对方碰了软钉子，依然笑呵呵：“这我们知道，可以您的地位，在版权问题上有自己的看法估计晋江也不会置之不理呀。”
这也是实话。甚至，有极少数作者的版权没给晋江代理，全在自己手里。
这种特权，抠逼晋江只对具有神格的作者开放。
莫祎祎想要也可以有。
但她嫌麻烦。
“莫老师，我们公司拍奇幻剧是有口皆碑的，无论是网播量还是收视率，风灵交给我们，这您肯定放心，一定给做得天天上热搜那么火爆。”对面还在努力。
“靠流量鲜肉上热搜吗？”莫祎祎声音转冷，“这次或许是吸毒？”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们之前《朝歌》官宣的男女主，男主演员在官宣后一周被爆约炮，还曝了床照和骚出天际的聊天记录，原著男主可是网评最想扒光的禁欲系TOP纸片人！
如果说男主情况他们不知情很无辜就罢了。女主呢，官宣前就在网上有“惯三”绰号，三掉了一对又一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