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顿了顿,径直挂掉了电话。
从傅季庭话里,夏璨听到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名字,傅慷。要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傅浩山折了腿的大儿子。
为证实猜想,夏璨问:“不是说要傅季庭一条腿?怎么还扯上要社团了,傅慷胃口挺大啊。”
到这时候了,壮汉也不隐瞒,毕竟事后真想瞒也瞒不住什么。他嗤笑道:“傅老的社团本来就是老板的。他年纪大了糊涂,交给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顺带拿回该拿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您说是吧。”
夏璨附和性地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傅慷的腿也是傅季庭干的?”
“废话,傅季庭没跟你说过,他是怎么用车把人家的腿弄断了?开车撞上去,又倒车往上边碾。要不是傅老来得及时……”
壮汉自觉说了太多,一堆横肉动了动,没描述下去。看夏璨这张洁净的脸,缓后又带着威胁意味劝说:“都是些傅家不知真假的传闻,夏先生跟他都要离了,还是少知道的好,省的麻烦事儿殃及到你。”
果然,傅慷的腿是傅季庭的“杰作”。
而傅季庭不仅未因此受罪,甚至一跃得了更多,将傅慷和伤害过季奚的傅夫人一并搞垮掉了。
那真是那个愿意跪在双腿之间为他口的男人吗?夏璨不敢将二者画上等号,但他知道,那正是孙唏口中那个下手极狠的季庭。
事情过了两年多,傅慷不惜日后会得罪夏家也要报复,寻的还是绑他来威胁的这种低劣手段,怕是除此之外也无计可施了。
说要名正言顺要回傅季庭掌握的那部分社团权力,一来应该是想借此在M城东山再起,二来夏家真要追究的话,也好有能力和底气去对付——傅慷自然清楚名门大族不愿多沾惹不干净。
不过夏璨明白,傅季庭没来之前,这群人不敢太放肆,悬着的一颗心因为一通电话也稍微放下。
傅季庭对夏璨尽显老实,依今日之事来看,或许也不全是假的。他们要求他一个人来,晚上他就真的一个人过来了。
壮汉用金属探测器往他全身上下测过一遍,确认没问题,给背着手带上手铐,带进了夏璨所在的房间。
“夏璨,我来了。”
闻声,夏璨立刻站起身。
看到眼前人,已经平复了心情的夏璨很想大声哭出来。他要哭着骂傅季庭是不是乖狗装久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一个人来你就真单独过来了?不怕死吗!又想抱着傅季庭哭着抱怨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了,电视只有几个台,厕所还只有一个蹲坑,一切的一切都糟糕极了。
周围人太多,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快速眨几下眼睛把眼泪逼回去,憋着哭意指责:“你来得也…也太晚了。”像极了走丢的小猫在埋怨过了很久很久才来找他回家的大狗。
“对不起。”傅季庭照例向他道歉,和从前的每一次听上去一样真诚,“医生过于负责,不建议这样出院,是等他们走了才出来的,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到之前去拿了些东西…。”
他向夏璨解释完过程,对壮汉简洁道:“我带来的公文包。”
公文包内的东西很快被拿来,矮个子低声说:“查过了,没有追踪和引爆装置。”
壮汉取出文件,夏璨没离太近,但一眼看出其中一份是他寄给傅季庭的离婚协议,外面用的还是他顺手拿的带有REAL图标的定制文件夹。
他忍不住问:“你把那个协议书带来干嘛?”
“表示我的诚意。傅慷不希望我跟夏家合作,担心我有靠山会致他于死地,这下大可以放心。”说完,傅季庭适时向他们要求,“与夏璨无关,该把他放了吧。”
“不急。”壮汉看起第二份文件,皱起眉又转身从公文包中翻了几下,当即变了脸色,狠狠地将它们摔倒地上,从身后朝着傅季庭的右腿猛地踹了一脚。
见状,矮个子及两个带傅季庭进来的混混也随之对傅季庭拳打脚踢。
夏璨上前制止:“住手!你们在干嘛,说也不说就这样!”
壮汉让人把夏璨拉开到一旁,厉声质问傅季庭:“章呢?印章在哪儿?!你没盖章,这东西就是一张废纸!”
傅季庭看到夏璨被人控制,眼神发狠,冷冷告诉壮汉:“你们要的急,让人从M城寄到这里是要时间的。不出意外明早会到,到时候你可以派人带着文件去取,当场打开印了也随便。”
“前提是,让夏璨先走,否则我不会告诉你公章的取件号码。得不到认可,你问问傅慷能不能抗住绑架夏家人的罪。”
思索片刻,壮汉同意了。他怎会看不出傅季庭此举是为拖延时间,但没有傅季庭手里的章,M城的黑市无人认可,事儿的确成不了。
他松口答应放夏璨先离开,只是为避免提前报警,他提出附加条件——
“走之前,送夏先生一份薄礼,也是我老板祝贺你们离婚的一点儿的心意。”
壮汉寻来一根拳头粗的木棍,当着夏璨的面儿,二话不说朝傅季庭右腿狠狠打了上去,还叫矮个子拿出手机录下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