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注重生日之类的形式,前几年忙的时候,连蛋糕都顾不上吃。
但当自己都遗忘的事情,却被其他人记挂在心上的时候,总是会让人心里发暖。
他打开第一个礼物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
“师母,您亲手织的?”江昭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围巾真软。”
师母喜笑颜开:“快戴上试试。”
江昭闻言照做。他天生肤色偏冷白,脸颊被米白色包裹着后,衬得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柔软了几分,连眉眼间的张狂气都淡去不少。
围巾的针脚很密,戴上去暖暖的,一看就耗了不少功夫。
他把围巾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重新叠好,有点不太好意思:“师娘费心了。”
“哎呀,我就说这个颜色适合小江,”师母笑眯眯地把另一个盒子推过去,“再看看你师父的。”
江昭拿起那个小一些的盒子,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抬头:“师父,这……”
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金兰奖奖杯。
不同于江昭的那一个,这个奖杯的设计比较简单,只有一朵小小的金兰花,镀金的表面还依稀可见岁月的痕迹。
“这是当年,师父拿到的第一个金兰奖奖杯,”唐延东认真地望着他,“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师父希望,你能记住演员的精神,不忘初心。”
“师……师父,”江昭难得连话都说不连贯,“我不能……”
“收下吧。”
师母把奖杯送到了他手里,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是你师父偏心你呢。小也都没有,对不对?”
萧斯也在旁边笑了起来:“是,我也没有呢。”
江昭的心脏顿时有点酸酸麻麻的。手里的奖杯并不沉,却像是一块陨铁一般,在他心里重达万钧。
这代表着影坛的传承,也代表着一种演员精神的延续——永远用最真挚、最精彩的演技,竭尽所能地,带给观众最好的作品。
这是金兰奖创立的起因,也是演员这一份工作的意义。
从唐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江昭怀抱着那两份生日礼物,还有点沉浸在晚上的情绪里,一直等到电梯打开,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旁边还站着一个对家。
“不走吗?”萧斯也站在电梯里看着他。
江昭挑眉,长腿一迈:“走啊。”
如果他拒绝,未免显得有点怕了萧斯也。
更何况江昭今晚心情极好,连带着眼前的混账对家看起来都有了几分顺眼。
他看着怀里的礼物盒,唇角便翘了起来,在电梯下行的时间里,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我说,师父真没送过你类似的东西啊?”
萧斯也看了他一眼:“没有。”
江昭「啧」了一声:“那真是遗憾——可惜我有。”
他的语气里写满了嚣张,按说他这么挑事,萧斯也就算不生气,也会刺回来两句。
但令江昭疑惑的是,萧斯也居然没说话。
难道真被他刺激到了?
江昭在心里笑出了声。
他越得意,就越是想找事撩拨萧斯也,故意转头去看萧斯也:“既然师父师母都送了我礼物,那不知道萧师兄打算送师弟点什么啊?”
“还是说,师兄压根就没准备?”江昭摸了摸下巴,夸张地叹息一声,“没关系,反正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早就预料到这种情……”
“给。”
萧斯也突然从大衣的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丝绒小盒子,递到他面前,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
江昭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什么情况?
萧斯也真给他准备礼物了?
卧槽?!
他几乎控制不住脸上的震惊之色,下意识望向萧斯也。
电梯里,暖色的灯光笼罩在萧斯也身上,顺着他高挑的眉骨勾勒而下,在脸颊上落下深邃的阴影。而那双琥珀色眸子中,看不见半分戏谑。
萧斯也是认真的。
电梯即将降落到一层,江昭听见电梯下行时电缆摩擦的声音,电梯空调吹出的阵阵暖风,还有萧斯也低沉的,带着一丝微哑的嗓音:
“江昭,生日快乐。”
江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个小盒子的。
他看着萧斯也把盒子递给他,然后转身走出电梯的背影,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失态了。
对啊,狗比对家都那么淡定,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怀揣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江昭低头打开了盒子。
三秒后。
电梯里爆发出一声怒吼:“萧斯也!”
这个狗日的!居然!
在盒子里放了一打安全/套!!
——
周末,江昭一早来到了城西的别墅区。
每栋别墅外都自带着一个花园,推开花园门的时候,江昭正好看见他亲妈许欣楠女士正牵着他们家那阿拉斯加准备出门。
许欣楠一看见江昭,就眼前一亮:“哟,回来啦?”
江昭脚步顿住:“我来得不是时候。”
许欣楠毫不犹豫地上前,把狗绳塞进他怀里:“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