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的点点头,把牛羊肉搬了大半进另一辆suv里。
六个绑匪,两辆车,一辆被他们围着,她要走只能开另一辆。
掏走钥匙,斐娇坐了上去,车里边该有的都有,特别gps边上还摆了个智能路线图,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得懂,绑匪们的下一站是个叫康边的小镇,离这里并没有多远,路也不复杂。
斐娇发动车,刚踩下油门又停了下来,她在车里找了一圈纸笔胶带,然后下车,“啪”的一下帖在剩下那辆车的车窗上。
看着那张字条,斐娇眉眼微扬,笑着吹了声口哨,再次踩动油门,轮胎快速的卷起泥土,呼啸着朝前驶去。
背后是瑟瑟的寒风,刀子似的,把那张纸条吹的呜呜作响,还吹出了嶙峋的弧度,像面耀武扬威的旗。
上面用黑色粗管马克笔写下的四个字尤其明显。
——一群蠢货;
卡兹亚大峡谷是西部的一条大峡谷,跨了整整五个纬度,还有好几个小分支。
乔楠站在顿折峡谷边抽烟,袅白的烟雾刚刚吐出就被肆虐霸道的风吹散。
顿折峡谷是卡兹亚的分支之一,小小的一条缝名不见经传却风急路险,发生过好几次将路边的行人和耗牛一起卷进去的事。
人和动物都趋利避害,知道这峡谷惹不起就躲着走,附近的藏民给它编排了一个顿折(恶魔)的名头,这几年别说人,就连在西部横着走的牛都跑的干干净净。
乔楠和她的伙伴们无意中发现了这条峡谷。
在别人眼里这是恶魔,在他们眼里这是钱。
这条峡谷能做的事情多了,唯一的不足是太过危险。
来这方土地的冒险家们零零散散,最终都摇着头离开了。
可乔楠她们不怕危险,她们穷怕了,把脑袋栓裤腰带上也愿意。
征服自然还能赚钱谁不喜欢呢?
谁也不相信,她们真的能做成这件事。
可她们就是做到了。
不是她们一开始想的征服自然,而是自然给她们一口饭吃,叫她们看出了这里的规律。
风何时起,何时大,何时小,哪个季节最险,哪个季节最缓,来来往往两年这里头繁杂的规律居然被她们给摸索出来了。
掌握了天险,可以做的事就多了,曾经几乎快绝望的人攥着钱,在这条线上走了一年,总算把日子过出几分希望。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你们几个没有背景只有一腔孤勇的人凭什么守着这里生钱。
乔楠几个人从小头铁惯了,别人找她们谈她们也不理会,只想着守好大自然赠予自己的宝贝。
你们想要?
自己去尝试自己去找,路就在这里,大家都是凭本事赚钱。
可是世间的大多数人不是这样的,有明晃晃的捷径谁会想去拚死拚活。
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乔楠她们这样顽固不化的石头理所当然的被盯上了。
一年两年,乔楠几个人与对方斗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有耗过对方。
乔楠从来都爱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可是她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那么恶毒的人,回回将她们往绝路上逼。
甚至只需要一次绑架和几只替罪羊就可以抵过她们的命,而到了最后她甚至不知道真正的幕后凶手是谁。
乔楠面色寡淡,浅色的瞳仁里满是冷漠,她看着面前的裂谷有些想笑。
过了好一会,她伸出一只脚悬空在顿折峡谷上方,感受峡谷下吹上来的风,难得的温温柔柔,像是要将她推离开似的。
手上的烟也燃尽了,冷风一吹,烟灰被卷出去又一瞬间消散。
乔楠的神态愈发冷淡。
突然——
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乔楠回过头,她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suv,银白的车身上斑斑点点泥渍,还是魔都的车牌。
车窗在她的注视中缓缓降下,茶色玻璃后露出一张精致又小巧的脸,是个姑娘,目光中带着些兴味,嫣红的唇挑起,露出看热闹的笑。
“请问你刚刚是想跳下去吗?”
姑娘一口吴侬软语,说起话来还很有礼貌。
乔楠却没说话,只漠然的望着她。
姑娘也不等她回答,懒洋洋的趴在了车窗边,冲她说:“别急着死啊,陪我玩个游戏吗?”
“赢了可以拿到一个亿,输了就和我一起完蛋的那种哦。”
声音被风裹挟着灌进耳朵里,乔楠愣了愣,第一次正眼看车里的小姑娘。
眉眼弯弯的样子,带着狐狸似的灵动狡黠,满是生鲜的活力。
小姑娘见峡谷边的女人望过来,唇角的弧度扩大,笑的像只雪山里的美艳精怪。
乔楠没说话,小姑娘也挑着唇没说话。
过了很久,乔楠突然笑起来,她下意识弹了弹已经熄灭的烟。
她说:“好。”
真好啊,她正缺钱就有人上赶着送钱来了。
这算不算绝处逢生。
第二章
康边是折顿峡谷边最近的小镇,海拔高,气候恶劣,交通不便,被开发程度低,保留了雪域高原的原汁原味。
张叔祥是在这里活了小半辈子的汉人,今年三十二岁,父母是援藏工人,然后带着他定居在这,开了家小面馆,一边做营生一边看着能到这里的一截铁路,偶尔过去修修打打,防止被这里过于恶劣的气候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