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儿还挺记仇!
再说了,也不能全怪她,谁叫他出现的场景不是时候呢!她那时候正做亏心事呢,又大半夜的,大雾天的突然冒出来个算命的,还说人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这搁谁谁能不怕?
霍青钟手里握住铜钱,收进怀里,道:“反正这事就交给我了,超度……的话,要怎么超度呢?”她伸过头去,忽然问。
玄青:“我有一本超度经,在我徒儿身上,陛下稍待。”
说完玄青歪脖子朝门外叫:“小蜻蜓,小蜻蜓……”
叫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人
,他以为人就坐在门外,又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殿外二喜听见叫声,立马跑了进来,笑呵呵说:“老神仙,小蜻蜓姑娘在承干宫呢,从午后一直留到现在,和咱们沈姑娘相谈甚……”
二喜看见自家主子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彻底没声儿了。
霍青钟扯着脸皮笑了笑,笑得很是渗人,姑娘?还从午后留到现在,她瞥了眼案桌上的西洋钟,好家伙,半夜十二点,有什么事情居然要谈到现在。
她看着二喜,皮笑肉不笑,问:“相谈甚什么呀?二喜。”
“……”二喜声音如细蚊,“奴才脑子笨……笨,不知道。”
第60章
随后七日, 霍青钟只身在重华宫中闭关超度,进重华宫那日,霍青钟看见了那位传说中的小蜻蜓, 见她站在阿蕴身旁,阿蕴和她说话,声音温润柔和, 还冲人莞尔一笑。
要分别七日, 这么多天来,还是头一遭。
一行人送她至重华宫门前, 明明就在皇宫一处,倒像是出远门似的。
沈蕴上前, 没有顾忌旁人在场,看见她脸色不大好看,她拉住她的手, 悄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么?”
霍青钟顿了顿, 眸光瞥见她身旁的人,抿唇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等我。”
沈蕴拉住她的手,细细摩挲了片刻, 用了只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我等你。”
她牵了牵嘴角, 微微笑了下。
众人都来和她告别,秦离上前说:“这几日的奏折陛下不必挂念,臣会打理好。”
霍青钟眼睛眨巴了下, 恍惚半晌才想起来这件事,她倒是没好意思和秦离说,她根本就挂念过奏折的事情。不过她还是作势握住秦离的手, 颇为感动道:“秦相一片丹心,日月可鉴,你放心,回头朕一定给你加俸禄,朕也知道,这几天你操办和昭凝的大婚,花了不少钱,朕就说,国公应该也出一份,好歹昭凝也是他……”
“咳咳。”一旁太后轻咳了下,提醒道,“时辰不早了,皇儿。”
沈蕴瞥见她与秦离相握的手,忙不动神色地将人拉过来,道:“我送陛下进重华宫。”
从重华门过去,还有一截宫道,众人没有再往前走,只留沈蕴一人送霍青钟走过去。
沈蕴和她并肩走着,忽然问:“阿青知道秦离的身份么?”
霍青钟愣了下,惊讶道:“阿蕴也知道秦相是个女的?”
这下轮到沈蕴惊愣住了,她顿住脚,脑子里浮现出刚刚两人相握的手,转头朝她:“秦离是个女的?!”
霍青钟脑子里恍惚,微微点了下头,有些错愕地摸不着头脑,瞧着架势,阿蕴是不知道秦离是个女的么?那问她秦离的身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秦离还有别的秘密?
好家伙,她就怀疑秦离不一般,这世上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掉落悬崖都能活着回来,难不成也和玄青那个老家伙一样是个神仙?
霍青钟有些好奇,偏过头去问沈蕴:“阿蕴说秦离什么?”
沈蕴也迷迷糊糊地,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听霍青钟的意思,她是早就知道秦离是个女人,那每回两人在干清宫里谈国事,岂不是都是单独相处的?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爹曾和她说过,霍青钟曾向他讨问过府上湖心亭的事情,又说霍青钟在相府与秦相国促膝长谈了一夜有关湖心亭的心得,她当时就纳闷,什么奇形怪状的湖心亭,要谈一夜?一定是商量别的事情,以湖心亭做耳目!
如今一想,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促膝?促了哪条腿?
长谈?又谈了什么?
霍青钟见她发愣,忙问:“阿蕴在想什么?”
沈蕴愣了下,脑子里哪里还有秦离身份可疑的事情,满心都是霍青钟和秦离说话时的每个眼神,每个语气,曾经有过哪些交际,好找出些不同寻常的迹象。
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再抬头时,重华宫三个字已经映入眼帘,明明心里有许多话要说,这一瞬又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她拉着霍青钟走到旁边的宫墙下,以石狮子作掩护,她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揣捏了片刻,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勾着眉梢瞧她,轻声细语开口:“超度时要认真,知道么?”
唇上软绵,有馨香渡进来,霍青钟脑子里哪里还有其他,只循着沈蕴的语气点头,说:“知道。”
“想我时也要认真,知道么?”
霍青钟顿了下,随即扬起嘴角笑,掬起脸上甜甜的酒窝,点点头说:“我知道。”
一吻作罢,彼此都舍不得分离,沈蕴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竟不知道,七天也这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