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什么妓院不妓院的,多不雅!咱们这儿是快活的好地方,什么都有!”
霍青钟伸了脖子往里瞧了眼,往常只在话本子里看过,写得那叫一个极尽奢华,她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呢!
她四下里看了眼,这儿倒是敞亮,台阶也修了三四层,将半条街道都收进眼底了。忽然想起来阿蕴,忙从怀里掏出个金锭子,问道:“问你个事儿?”
老鸨瞧见金锭子,眼睛直放光,连忙接过手,高兴地乐呵道:“您尽管问,我知道的都跟您说!”
“你站这儿多久了?”
老鸨:“我打天一亮就站这儿了。”
“有没有瞧见刚刚有个姑娘,身材颀长,手执佩剑,长得仙女儿似的。”
老鸨回想了下,说道:“姑娘倒没见着,不过刚刚有个拿剑的公子刚进去,模样倒是挺标致的!”
霍青钟也回想了下,刚刚阿蕴好像是穿得男装,她又问:“是不是一袭青衣?”
那老鸨想也没想,只说:“对对对!前脚儿刚进去!”
霍青钟一听,连忙喜道:“真的?!”随即就迈脚进了怡红院。
院子里倒挺大,有个露天的台子,满院都挂满了灯笼,此刻白日里没什么人,估摸着等晚上会热闹起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这么热闹!”
“今儿是重阳,又是我们大当家的生辰。”
重阳?九月九了?还有十五天她也要过生辰了……
老鸨将她领到了二楼座位上,又吩咐人沏了杯茶,亲自端了上来,说道:“公子尝尝我们这新出的茶,这可是连宫里都喝不到的好东西呢!”
宫里都喝不到?霍青钟来了兴趣,低头捏着杯盖看了眼,青绿绿的一杯茶,上面飘了朵小玫瑰,样式倒是别致,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那老鸨侧目盯着霍青钟手上的那杯茶水,似乎正等着她喝下去,霍青钟瞥了眼,放下杯盖,故作老练,问道:“叫你找人的呢!还杵着做什么!”
老鸨笑着说:“是是是,我这就去问问。”一边走一边回头,眸光落在桌上的那杯茶盏上。
等人都走了,霍青钟又抬手端起桌上那杯茶,闻着倒是有种不一样的香气,捏着杯盖拂了拂上面的玫瑰花,抿嘴轻喝了口。
和别的茶苦涩的感觉不一样,有点甜甜的,霍青钟又低头喝了两口。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整个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霍青钟伸手四处瞧了瞧,又等了两刻钟,手上的茶水已然喝了光光。
“来人啊!”霍青钟打了个呵欠,叫唤道,“有没有人?”
撑身站起来,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一定是昨夜没睡觉在街上游荡了一夜,身子虚。眼见着要倒下去,身后突然有人扶住她,霍青钟回头看了眼,是刚刚的老鸨,她努力睁开眼,扶住脑袋,有气无力道:“我头有点晕,叫你找的人你找到了么?”
那老鸨抬手扶住她,笑了笑说:“找到了找到了,就在东厢雅字阁,我带您过去。”
霍青钟没力气,点点头,被老鸨扶着往东厢房最里头去了。
刚走了两步,浑身就酸软得不行,一点力气使不上,脚步虚浮地厉害,一脑门子往前栽了过去,身旁的老鸨忙扶住她,惊呼道:“哎哟当心!”
霍青钟眼神迷离,眼睛看眼前的老鸨一个人三个头叠影,身子燥热,喘着粗气,突然意识到什么时,忙抓住她的胳膊,问:“你刚刚给我喝的什么茶?”
老鸨扶住她,瞧见她头上一脑门子的汗,拿着帕子甩了甩,笑得合不上嘴道:“当然是好东西了!”说着抬手就在她后劲上猛地一敲,霍青钟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晕过去了。
老鸨架着她往东厢房走,敲了敲门,里头出来个人,她笑着说:“赵官人,人我给您带来了,瞧着绝对是倾城之色!”
屋里的人轻轻瞥了眼,抬手勾起霍青钟的下巴,打量了眼,皱眉说:“怎么是个男的?”
老鸨瞬间扑哧笑了声道:“哎哟我的大官人,妈妈我在这行做了三十多年了,是公是母我还能分不清?您就放心好了,绝对是上层姿色!”
说完老鸨就将手里的霍青钟推进了屋,赵闻接过怀里的人,关上门。
房屋顶上,沈蕴带着斗笠拿剑蹲身趴在那儿,她打听了一夜,才知道今日赵闻会来这儿,怡红院的大当家生辰,他是来贺生辰的。
屋顶上有一个小孔,沈蕴透过小孔看见赵闻从门口接了一个人,瞧着架势,应当又是被害的哪个姑娘,已经连续大半个月了,这都不知道是他祸害的第几个了。
因为赵闻背对着沈蕴的方向,所以她没有看到赵闻怀里抱着的人。
赵闻抱着霍青钟往床上走过去,刚要俯身上去,沈蕴从二楼窗户破口而入,厉声喝道:“住手!”
沈蕴手握长剑,眸光瞥见躺在床榻上的人,衣衫不整,腰带被解开,发丝散乱,领口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依稀看见锁骨之上桃红色的抹胸带子,再看那人面容时,惊了一大跳。
是霍青钟!
沈蕴眉眼凌厉,狠狠扫向一旁衣衫不整的赵闻,隐忍怒道:“你找死!”说着将手中的长剑远远地刺了过去,一剑命中要害,赵闻还没来得及反应,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