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向老师把那个秃头男浇了个透心凉!冷冷地对服务员说……”
“她说:去,把你们经理叫来。”
“对,你怎么知道?”
秦馨嘴角挂着笑,心说谁啊磕糖跟她一样积极,但在转过头的瞬间,嘴角那一抹笑容凝固了,变成了抽搐:“郝……郝老师……”
“秦馨同学,现在是自习课哦,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下课再说,好么?”
郝书尧笑着拍拍她,她非常理解孩子们刚开学学不进去的心理,但总归还是要出面提醒一下。
要是被巡楼的老师抓到,可不只是提醒一句这么简单了,严重的甚至会以扰乱自习课秩序被要求写检讨。
距跟向喻秋吵架已经过去了快一天,两人默契地见了面一句话都不说。说白了,两人心里都别扭。
郝书尧能理解向喻秋这种宁肯沦为树洞垃圾桶也要帮助朋友的性格,只是她自己心里那道坎过不去罢了,难道真就和她说的一样,自己没把她当好朋友吗?
向喻秋也后悔自己那么张牙舞爪地,跟个泼妇一样,但其实她只是看不得她那股委屈劲儿罢了,就是很不舒服。
她自己多乐观啊,跟个大太阳似的。但她也不像对方说的那样无忧无虑,她也有自己烦恼的事情,只不过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说到底,她俩终究是一路人。宁愿自己憋死,也不愿意把软弱的一面展示给身边的人。
下午活动课,体育组又是空荡荡的,向喻秋就跟个幽魂似的左晃右飘,把钱正坤眼镜都晃花了:
“你神经病啊,好好坐会儿不行?”
“我屁股长针。”
“是吗让郝老师帮你拔了?”
“又关她什么事了?”
向喻秋正在心烦怎么跟郝书尧和解呢,这会儿听到她的名字,又犯愁了。
“拽着明白装糊涂,你俩都快成学校模范了,那帮学生管YY你俩的关系叫什么……磕cp?我不太清楚,总之觉得你俩关系好的不行。”
“我俩早上刚吵完架,好什么好啊……”
“吵架才好呢,不都说吵架是婚姻……啊呸,是感情的调和剂么?”
钱正坤被传染的也快cp脑了,婚姻俩字脱口而出,还好嘴快及时纠正了过来。
“还调和呢,我估计她都快把我从她朋友的位置弹劾了,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还怕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把她又惹哭了呢。”
向喻秋拨弄着桌面上放着的那盆绿萝,可怜的小草叶子都快被她薅秃了。
她就这么扒拉着那盆花,蹲在桌前直到腿都麻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一抬头,钱正坤这个家伙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不靠谱……”她捏了捏已经酸掉的腿,穿上衣服,直奔茗季花店去了。
既然想着麻烦,不如去找别人麻烦。
“您好,欢迎光临茗季花店,今日订购玫瑰花享八折优惠。”
花店小妹手上整理着一株盆栽,抬了抬头,笑着对进来的客人打招呼。
“我是向喻秋,你们老板在吗?”
“向小姐?哦,我们老板在楼上,我帮你叫她。”花店小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噔噔噔地跑上楼喊老板去了,但是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向小姐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会儿就来找麻烦了。不过……老板应该有办法应付。
不一会儿,花店小妹从楼梯口探出个头来,冲她喊:“向小姐,我们老板请您上去。”
什么毛病?对着明显是来找茬的客人还要请她喝茶唠嗑吗?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楼。
花店老板是个看着很年轻的女士,完全没有印象里花店老板那种温婉,反而多了一丝灵气,中长的褐色卷发披在肩上,一扭头,笑靥如花:“向小姐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我是来找事的。”
“哦?”老板并不着急,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给她泡了壶茶,放在桌上,示意她坐下来,“先喝点茶,我再听听你有什么事。对了,我叫严一茗,不嫌弃的话,握个手?”
向喻秋也不是存心找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跑到花店来了。见到老板后,还挺意外对方这副样子的,那天放的狠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于是伸手轻握了一下:“向喻秋。”
她打量了一下二楼的装饰,很古朴的风格,应该是改造成了住所的样子,楼梯口有一扇防盗门,关上刚好成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如果没估计错的话二楼应该有不到一百平米的大小,她们所在的是书房,也是会客室,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英文侧封的书,她勉强认出了几本:
《理想国》(The Republic)
“你对这书很感兴趣?”
“没有,只是看到英文会习惯性认一认罢了,失礼了。”偷偷打量别人家里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反应过来的向喻秋觉得不礼貌,赶紧道歉。
“这有什么失礼的,我还以为你对这些哲学的东西会感兴趣呢,想想也是,除了那个怪人谁看得懂这东西啊……”严一茗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抱怨什么,但反应过来又淡淡一笑,“这是我家那位的书,她是哲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