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为了合法夫妻后, 很多东西就微妙地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新婚那天,送走熙熙攘攘的宾客,终于到了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刚刚的热闹和喧嚣还没有散尽,一对喜烛忽明忽暗地燃烧着, 配上大红色的床单, 一副大吉大利的模样。
虽然举办的是西式婚礼, 但二人依然在半场过后换了一套中式的礼服,算是中西合璧。
别说,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效果丝毫不显得违和。
此时此刻, 初念凤冠霞帔, 侧身坐在婚床上,头上盖了一条大红色的喜帕遮住脸,只能微微看见一个雪白的下巴。
凤冠霞帔, 十里红妆, 本来就不是普通百姓都能拥有的, 而是皇家的特权。
向择川一身红色喜服, 却依然俊秀得紧,像是古代的翩翩公子,年少风流, 自有一身傲骨。
初念微微咬着下唇,帕子遮着,看不见向择川在干什么, 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乱跳。
头上的凤冠钗环沉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
为人妻,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半晌, 新娘子还是没有等到揭盖头的人。
初念脖子都酸了,忍不住低声唤:夫君
或许是穿着汉服的关系,她下意识用了这个古老的称呼。
夫君,相公,郎君,叫什么都好,缠绵又温柔,在舌尖轻轻打过滚,一直能融到人的心里去。
娘子莫急。向择川低低地笑,拿起一旁的喜秤,轻轻揭开了初念的盖头。
初念下意识仰起脸,冲他露出一个笑来。
大红色的盖头底下是一张雪白娇嫩的小脸,眉若翠黛,眼如水杏,薄薄打着胭脂,唇却是红艳艳的。
额发覆在额头上,凤冠高耸,发髻是特意编的新嫁娘发饰,头上插满了珠花。
而红色的喜帕将一张小脸衬得更是雪肤花貌,美丽到了极致。
此刻小娘子正咬着下唇,几分嗔意地看着自己姗姗来迟的夫君,似乎是想控诉他的缓慢。
呆呆看了初念许久,向择川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我来迟了,娘子恕罪。
哼。初念假装生气,又忍不住撒娇,这个凤冠好重,我脖子都压断了。
嗓音软软,明明是个大姑娘,却依然眉目干净得仿佛豆蔻年华的少女。
向择川轻吸了口气,伸手帮初念取下凤冠,喃喃道:念念真好看。
初念笑眼弯弯地抱住向择川的腰:夫君也很好看!
哪怕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向择川依然是眉眼清朗,整个人洒脱不羁却又张弛有度,仿佛是个与生俱来的贵族。
娘子说话真好听。向择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去尝她口上胭脂,真甜。
唔初念仰头应和,迷离间只能看见满目的大红色,还有那一对喜烛的火焰跳动着,和向择川的眼神一样灼灼燃烧。
亲了一回,初念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地问向择川:有没有交杯酒?
好像有。向择川起身去寻来,一小壶烫热了的合欢酒,两只精美的玉雕酒杯。
向择川在两个酒杯里倒上酒,递给初念一杯。
学着电视剧里面的样子,初念弯过向择川的手臂,笑意盈盈地喝尽了酒。
她的眼睛霎时更加明亮,染上了几分酒色。
向择川一口饮尽酒,想去放酒杯,却被初念一把抱住。
初念笑嘻嘻道:别走,我想你。
向择川逗她:我不就在你旁边?
初念苦恼道:可是我还是想你,一秒钟不见就想。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向择川心软了,把酒杯搁在旁边,反身抱住了初念,哄她:好,我不走。
初念一下子笑得一脸开心,灿烂如同朝霞。
啧,我家娘子真不矜持。
初念一下子委屈了:你嫌弃我?
向择川无奈:哪敢啊,糟糠之妻不下堂。
哦。初念撇着嘴,时不时瞥一眼向择川,酸溜溜道,所以你还想纳妾?
向择川扶额,苦笑道:怎么可能,有你一个公主已经够了。
初念这才笑靥如花,满意地点点头,却被向择川忽然拉住了手。
男人双眼灼灼,拉住初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道:说好的,糟糠之夫不下堂,从今以后,你别想离开我。
他说话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调仿佛在开玩笑,眼眸却是浓到化不开的绵绵情意。
初念喝醉了,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喜笑颜开:好,我同意了。
向择川勾起一个笑,俯身吻上初念的唇,慢慢开始不安分起来。
一对喜烛几近燃尽,大红色的帷幔被放下,地上摆放着两双鞋子。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从此,白首偕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