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去了几日,但两人脸上的伤还没完全好,青青紫紫,惹得众人侧目。
冯贯之拉着他找了个空位坐下,把小二唤过来,点了酒菜。
你做什么!周围有人看着,尹竹南顾及颜面,压低声音、满是不悦地瞪他。
冯贯之笑眯眯的,给他倒了杯热茶:大舅哥这几日见了我像见了瘟神,逃得比兔子还快,我要是再不和大舅哥打好关系,将来兰儿可不得生我气。
尹竹南黑了脸:你才兔子!说着,拿过茶杯一口气喝完茶,重重放到了桌上。
冯贯之又为他满上,悄悄察言观色。他知道,经过这几日,他这大舅哥对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架子还在那摆着,他得给大舅哥搭个梯子,好让大舅哥顺势下来。这样才皆大欢喜嘛!他可不希望等到他和兰儿成婚那日,他的大舅子还对他摆着一张黑脸。
嗯,大舅哥不是兔子,我是兔子!他一本正经地说。
有话快说,有脏话差点脱口而出,尹竹南及时止住,脸色更加难看。眼前这人,真有把人气死的本事,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厌恶一个人到如此地步,可他偏偏成了他的妹夫!
嬉皮笑脸,厚颜无耻,动手动脚他就没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
嗐,哪有那么多废话要说,就是想和大舅哥喝喝酒,增进增进感情。
说话间,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冯贯之伸手正要拿酒壶,听到一个带着醉意的恼怒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冯、冯贯之,你、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混蛋
嗯?冯贯之抬头望去,看到喝得烂醉的沈烨恒正扶着楼梯脚步不稳地走下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酒友,一边照应着他,一边颇为忌惮地往这边看过来。
哦冯贯之眯起了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倒是有人找不痛快来了。
尹竹南也看到了沈烨恒,不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巧?
你有什么资格娶她?你、你有什么资格她是我的、是我的沈烨恒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整个人走起路来东倒西歪,要不是有人扶着他,怕是早就变成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了。
可他偏偏还认得冯贯之,不顾身边人的劝阻非要走到他面前,口吐恶言:你这腌臜东西,别以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她是我的兰儿,是我的!是我的未婚妻!只有我才能娶她!我们、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我和她青梅竹马,我、我我才是她的夫君!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
他情绪激动,双眸通红,一脸痛苦之色,可冯贯之和尹竹南看在眼里,齐刷刷露出鄙夷之色。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沈烨恒走过来,砰一声双手伏到桌上,凑到冯贯之面前,死死盯着他:把她还我!把她还我!她是我的!
他反反复复就说着这么几句话,声嘶力竭,模样癫狂。
冯贯之岂是个好脾气的,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个醉鬼,他却只是冷着脸看着,似笑非笑,不言不语。
许是以为自己震慑住了他,又许是酒精上头,沈烨恒得寸进尺,双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想要把他揪起来,但终究是没有揪得动。
他又试着往上提,可冯贯之仍是岿然不动,跟座山似的。
沈烨恒恼极,抬起右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没想到冯贯之依然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眼看这一拳就要重重打到他脸上,从沈烨恒身后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提,直接将他整个人甩飞出去。
跟着沈烨恒的两个人神色一变,赶紧跑过去扶人。
处理完沈烨恒,尹竹南恼怒地看向冯贯之,道:你是个傻的吗?任由他对你动手?虽然他看他不顺眼,但绝不能看着自己妹妹的夫婿被人揍,那丢的是他尹家的脸!
不曾想,冯贯之腾地起身,状似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语声哽咽,声泪俱下:大舅哥,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顾念着我这个准妹夫的!多亏大舅哥你出手,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尹竹南:有被恶心到!他忍住满心恶寒,拼命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这个厚颜无耻的无赖居然眼泪鼻涕都往他衣袖上擦!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够了!他双拳紧握,恨不得再打他一顿,可一想到再过几日便是他和兰儿成婚的日子,脸上受伤会丢了他尹家的颜面。再则,酒楼人多眼杂,他们若是在这动起手,难免被人看笑话。想到这些,他只得硬生生忍下。
够了,够了。冯贯之还在装模作样,目光盯紧尹竹南,一副感恩戴德的虚伪样,大舅哥为我出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往后我定忠心耿耿跟随大舅哥左右,为大舅哥两肋插刀,唯大舅哥马首是瞻!
他回想着自己的那些小弟对他说过的话,稍加改动用在了尹竹南身上。
方才,他是故意任由沈烨恒对他动手,为的就是让尹竹南看不过眼,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