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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给我买药去。”聂容嘉仰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戳戳点点。
    纵欲一下午加半个晚上,手机堆积了一连串未读消息待处理。
    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做,聂容嘉翻着手机上的日程记录,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买什么药?”周朗终于用刚刚她嘴唇含过的体温计量过了体温,果然已经彻底退烧了。
    “紧、急、避、孕、药。”聂容嘉的视线从手机转移到周朗的脸上,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没好气地说道。
    “吃什么避孕药,对身体不好。”周朗感觉自己左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有种隐约的疼痛,他揉了揉聂容嘉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温柔。
    聂容嘉头一偏,躲过了他的手:“怀孕再打掉,对身体更不好。”
    周朗感觉头疼的更厉害了。
    他好声好气地说道:“怀孕的话,生下来就好了。”
    如果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们就能结婚了。
    说不定在母性的光环下,聂容嘉的脾气就没有现在这么暴躁了。
    聂容嘉起身穿衣服。
    “你要去哪?”
    聂容嘉翻了个白眼:“回家。”
    周朗现在感觉头疼到快要爆炸了:“这么晚了,你睡在我这里不行?”
    “睡别人床睡不着。”聂容嘉说话完全没了好气。
    “……”
    周朗不再阻拦她,静静地坐在聂容嘉身后,看着她把丢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再有条不紊地穿上。
    当聂容嘉准备走出卧室的时候,她身后的周朗突然开口说道。
    “容嘉,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喜怒无常?”
    他本来想说拔屌无情的。
    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聂容嘉没有回头,问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周朗没有再说什么。他坐在床上,默默地听着房门被聂容嘉摔上发出的巨响。
    刚跟聂容嘉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性格虽然也有些无常乖戾,但是好像还没有现在这么像火药桶,轻轻一碰就要爆炸。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从她事业走向正途,拿下越来越多的大案以后,她整个人变得更加冷漠和不近人情。
    周朗曾经以为,是盛铭泽的出现让聂容嘉对他态度变冷。不过根据他的观察,聂容嘉对盛铭泽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去。
    倒也真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不对,其实两个人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在一起”过。
    周朗深深地叹了口气。
    聂容嘉在自家小区楼下的药店买了药,又去一旁的便利店买了瓶乌龙茶,站在店门口,把药吞了下去。
    夏天的夜晚有丝丝缕缕的凉风拂过,能嗅到一旁的蔷薇花墙飘来的隐约香气。
    聂容嘉坐在花坛前,高跟鞋随意地甩到一旁,点了支烟,夹在指尖。
    透过朦胧的烟雾,聂容嘉的眼神放空地对着面前的一棵大树发呆。
    都说中年男人下班以后不爱回家,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车上呆着,怎么从来没人想到过,忙碌不已的女人也有这样的时刻?
    她也喜欢这样的放空。
    工作压力大,每天都要绞尽脑汁费尽口舌跟各种难缠的客户斗智斗勇,还要忍受一些像扎在肉里的刺一样的骚扰和风言风语,她一点多余的精力都不想分给别人,更何况是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问题。
    聂容嘉不是不知道周朗的心里在气她什么,但她不在乎。
    她翅膀硬了,不需要别人的庇护。感情这种事,有很好,没有的话,她也不是很在意。
    把烟头丢进垃圾桶,聂容嘉走上楼。
    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双男款的运动鞋,聂容嘉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难怪从刚才起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早上出门前让连祈等自己回家,结果到了半夜,她把这件事彻头彻尾地忘了个一干二净。
    男色误事啊!聂容嘉狠拍一下脑袋,罚自己戒色一星期。
    算了算了,还是半个星期吧。再过几天,盛铭泽就要出差回来了。
    客厅开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连祈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桌上竟然还放着已经做好的饭菜。可惜等待时间太久,菜都已经冷透。
    早上起来看到连祈的时候,他也是睡着了的样子。
    脑袋微微侧着,趴在胳膊上,侧脸美好又宁静,五官极为精致,皮肤白到近乎透明,下一秒就能参加选秀出道。
    唉,聂容嘉在心里叹了口气,事情太多,总把他抛在脑后。
    想想几年以来,她从来没去探视过连祈,连他出狱了都不知道。虽然这孩子贸然闯到自己家里是不太对,但他看上去也没什么亲人朋友,这样想来,重新社会化应该也很困难,才想到要依靠自己。
    真是不应该对他太苛刻。
    聂容嘉对连祈的愧疚感愈加深重起来。
    她悄声走到连祈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喂,别在这里睡觉,会着凉。”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脑子抽风,现在是夏天!着凉个鬼。
    连祈应声睁开眼睛,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他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聂容嘉,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姐姐,你回来了?”
    又看向桌上早已凉掉的饭菜:“太晚了,姐姐吃饭了吗?我去把吃的再热一下吧。”
    眼神纯良的像一只天真的金毛幼犬。
    聂容嘉几乎愧疚的无地自容。
    “那个…连祈啊,”她拉开椅子,坐到连祈旁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颜悦色,“真是对不起,本来我上午说工作以后回来找你的,但是我临时有其他的事情没能回来,让你等到现在。”
    虽然“其他的事情”是指跟男人睡觉。
    不过这是她的私事嘛!又没有必要跟连祈报备。
    “没关系啊,”连祈微微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显得格外天真无邪,“我知道姐姐平时工作都很忙,我赖在姐姐家里不走,本来就是我不好。”
    怎么这么懂事啊…聂容嘉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一个出轨的男人,回家以后看到不明就里的妻子做好了菜等待自己,心里鬼祟有一点,羞愧也有一点。
    “我不会打扰姐姐的,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会马上离开的。”连祈接着说道。
    “你不是有住的地方吗?”聂容嘉想起来,她第一次见连祈的时候,他住的那栋别墅,当年的楼王,价值不菲。
    盛铭泽也在那个别墅区有套房子。
    “被银行收走啦,”连祈满不在乎地说着,就像在说“我丢了一块钱”一样轻松,“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地方住呢。”
    这孩子真是…懂事又可怜。
    虽然之前做错了事,但毕竟因为年纪太小缺乏管教,在聂容嘉看来,他不是个坏孩子。
    “在你找到住的地方之前,就先在我家里住吧。”聂容嘉顿时放弃立场,说道。
    连祈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我会乖乖帮姐姐做家务,不会吃白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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