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病人,缺乏耐心已经是基本操作了。
但大概是花季少女被面瘫这种事折磨的太难受,毕竟在外人看来她已经是嘴歪眼斜的状态了,白天黑夜都生活在未知的恐惧里,此时此刻,不知道脑子里的某根弦被触动,听到陆鹿这冷冰冰的回答就炸了。
你到底是不是医生?问来问去就这么几个回答!少女愤怒的排开陆鹿的手,怒斥:那我现在就要问你,我这个病究竟还有几天能治好!
我不能确定,我只确定你现在如果不配合治疗会一直好不了。陆鹿实事求是的回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躺下治疗?
俞九西在旁边听的直皱眉头,心想这姑娘可真够棒槌的这么说,不是约等于火上浇油么?
果然,本来半倚在病床上的少女忍无可忍地坐了起来,就算嘴歪眼斜口齿不清,也瞪着陆鹿破口大骂道:你算个屁医生!我在网上百度有的面瘫一两周就治好了,我这半个月了都没什么变化!你每天就知道用针扎我!你知道我们病人多痛苦么?
就你这种水平的还当主治医?花钱走后门的吧!
你可以随便揣测,我无所谓。陆鹿见她不配合,干脆放下消毒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但百度看病不可取?你干嘛不去百度上约医生呢?
如果百度有用的话,那还要医院干嘛?
只是这种大实话能被人,尤其是心里极度脆弱的人接受才怪了,少女尖叫一声,忍无可忍的拿起旁边的水杯泼在陆鹿身上。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崩溃,包括女孩的母亲,愣了一下后连忙去按住女孩,明着打圆场暗自贬低的絮絮低语: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朝着医生身上泼水呢?万一不好好给你治怎么办!你这病还想不想好了?
不用阴阳怪气的,我有职业素养。陆鹿大半边白大褂连着口罩头发都被泼湿了,幸亏水是凉的,她第一时间是把手上的病历本收到身后没让它遭殃,淡淡地说:你们可以考虑换医院,换主治医,但如果继续用我的话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
你们考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陆鹿就留着情绪失控的少女在诊疗室,而自己去办公室换衣服了。
这个时间的屋子里人并不多,除了那对母女以外,就只有前来道谢还没来得及走的俞九西而已。
而他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当一个十分合格的看乐子人。
等陆鹿走后,他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巾递给哭个不停的少女,温和地说: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位陆医生是个水货,信不过她。
没料到俞九西会突然开口,女孩和她的母亲都愣住了。
尤其是女孩,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穿着一身西装,面容分外英俊声音还清冽好听的男人,眼睛发直,脸上也不自觉的攀上了两抹红晕。
但后来,我哥们儿疼了快十年的膝盖都被陆医生治好了,你的病总不会有那么顽固吧?
俞九西笑着把纸巾塞到愣住的少女手里:我今天来就是来和陆医生道歉的,偏见这种情绪不应该因为性别或者年龄而存在,给医护人员一些时间吧。
因为俞九西这番话,这少女留了下来,也没有更换主治医,半个月后她痊愈了,临走时还诚恳的和陆鹿道了谢。
陆鹿毕业后工作两年出头的时间,因为性格冷漠不够贴近病人的原因被投诉过不少次,也被扣过工资奖金,但一个人习惯好改个性难改。
没办法,她就是改不了。
俞九西那短短几句话,倒是帮陆鹿免了又一次的投诉和扣工资。
但这些他都不是很清楚,俞九西对于那天的记忆除了撒泼的患者以外,就是自己劝说过那小姑娘后离开诊疗室,想了想换了个方向走向陆鹿办公室。
虽然严肃的女医生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这件事伤心的样子,但自己撞都撞见了,去安慰两句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俞九西做事情就是这样,他习惯于圆滑,或者通融很多事情,脾气在没触及到底线之前,一向算好。
后来很多次回忆起,他都会庆幸自己当时在拐角转了个弯。
要不然,也撞不见陆医生脱下白大褂了。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他走过去,轻而易举的就能窥到绝色。
俞九西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穿着明显大一码白大褂的陆医生褂子底下的身材会那么凹凸有致,她贴身的短袖下,胸口的起伏十分明显,是显而易见的有料。
平日里一直绑着的头发拆开,即便几缕发丝沾着水,也是飘逸的黑长直,发梢长至细细的腰间,穿着牛仔裤的臀,腿,都是画出来的黄金比例一般。
陆鹿把一边的头发挽到耳后,那露出来的半张侧脸足以让俞九西呼吸一滞。
即便他看过的美人够多,也从未见到过一个女孩脸上未施半分的脂粉,就这么怎么说呢,勾人吧。
清纯和明艳明明是反义词,但纯的容易太素,寡淡,过艳的又容易腻,可陆鹿的那张脸却能把两者中和的很好,奇怪的是明明从来都是冷着脸的,但眉梢眼角就是会给人勾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