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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头一惊,乍见其他人脸上都写着“你自己看着办”几个字,我才不由得不强行压着心虚同内疚,只能将谎话撒到底。
    不过要我相信他是完全失忆也不大可能,总觉得事有猫腻。
    失忆那都是电视上演的玩意,现实生活中还未碰见个别案例,如今搞出这么一茬,我还真没主意。
    “说什么呢,你安大少爷有谁能骗啊?你看你认识我不?”我打着哈哈,一边暗暗观察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可惜都失败告终。
    不是他大爷的演技太好,就是真的失忆,可眼下我找不出他装失忆的理由。
    若是装出来的,这岂不是给我一个名正言顺摆脱他的好借口?我想他不至于那么傻。
    他摇头,说道:“的确是不认识你这人,可眼瞧着又面熟得紧。”
    听他这么一讲,我赶紧来了精神,抿了抿唇,继续笑着撒谎。“当然面熟了,我同你高中叁年,那会儿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哪里知道你大爷居然忘了我,这不让我憋气么?”
    我拉着脸皮说着天南地北不相干的大话,旁边几人已经不愿听下去,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  翻杂志的翻杂志,已经对我所作所为望而无语。
    安帅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情,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可面色却平静如常,瞧不出任何过往易怒的情绪。
    结果生怕再多待一会儿会使他想起从前的事,于是我才急匆匆的告辞离开。
    临走前他又喊住我,我才急着抹了抹手心的汗,回过头听他说道:“你明天还来么?”
    我一怔,张嘴刚想说自己工作很忙,见他又摆了摆手,说:“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就是觉得好像挺想见你的。
    我朝他笑笑,只说有空偶尔会来的,便没再看他立即别过脸去,正因为见他此时居然笑得毫无心机,同小孩般天真。
    之后宋奕同城少庭主动要求送我一程,傅惟其则留在病房照顾他侄子。
    前脚才刚踏出病房,城少庭立即拉着我,不大乐意的看着我说:“八一,你这玩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怎么能骗安帅那小子说你跟他没任何关系呢?”
    “呸,我怎么就撒谎了,我说的分明是实话,我跟他有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城少庭张嘴刚想回我话,可见我梗着脖子瞪着他,他才讲话咽了回去,遂叹口气,说:“安帅怎么摊上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谁知宋奕此时却话,难得站在我这一边。
    “算了,少庭,我觉得安帅若真不记得八一,对他本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总好过喜欢的得不到,老憋屈难过度日。”宋奕倒是想得开。
    城少庭同安帅交情最好,如今又见宋奕站在我这一边,心里气不过,只甩头重新回去陪着安帅,对我态度有些冷漠。
    宋奕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上了他的车,他并没有急着动车子,而是先抽了一口烟,缓缓吐了几个白烟圈,扯着领口略开,露出里边麦色皮肤,绝对的健康精神的色泽。
    “刚才少庭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他向来护着安帅。”
    我将身子放松下来,挨在椅背上,闭着眼点点头,开口说:“我知道,上学那会儿他就同安帅关系好,难过每次都想着办法同安帅拿我开涮。”
    “恩,那也是故意的,明知道安帅喜欢你,才想办法帮他。”宋奕倒是将话挑明,一点不含糊。
    我张开一只眼,瞥了他一眼。“你刚才站我这边,估计只会惹得少庭有一阵子不快。”
    “我是对事不对人,安帅要真能忘记你,对他来说才算是种解脱,要真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也别想起你。”
    “你倒是想得透彻。”我苦笑着说。
    终于抽完手里那根烟,他才将烟蒂弹出窗外,动车子打着方向盘,遂问了我家地址,才沿路开车回去。
    路上又问起我跟傅惟其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宋奕已经听说我从原来的科室调至傅惟其的部门。
    我只好将张伯伯的事以及他儿子张朝的事复述了一遍。
    “我只是不想欠张伯伯的情,省得以后为了他儿子的事见面尴尬,我爸同他也不好交往下去。”
    “所以你宁愿欠傅惟其的情?”宋奕提着眉问道。
    我点头。“至少我同傅惟其之间算不上熟人,什么事都可以摊出来说,不必遮遮掩掩藏着。”
    宋奕没在出声,一直将我送到小区楼底下,在我离开之前才告诫我。
    “不管如何,劝你最好别同傅惟其走得太近,他并不简单,比你和我想的都要复杂。”
    我一怔,才咧着唇小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奕似要看透我,灵魂好似在他面前都是全裸。
    他说:“你知道我的意思,还有就是,傅惟其可以教所有女人爱上他,他自己却没办法爱上一个人,这也是他至今未娶的原因。”
    我对宋奕说的一时半会儿没能完全消化,可却知道他的意思是傅惟其不会轻易爱上其他人。
    一个人不会轻易爱上别人,那定然是心里已经有了其他人,而这个人势必要比任何人重要。
    不过这些又与我何干,不管他心里是否有人,我应该都没所谓。
    同宋奕分手,回到家中现舞翩翩早已入睡,没等我回家,只是桌上有庆祝出院用的蛋糕,我居然胃口极佳的吃了一大半才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老爹老娘意外登门,原来他们早就听说安帅的事情,又听闻安帅如今才刚渡过危险期转至普通病房,于是压着我上医院道谢。
    路上花了好几百块钱买鲜花同水果,又让我好好给人家道谢,非要我做出感激的样子。
    在医院的时候恰巧安帅的母亲还在,双方长辈一见如故似的,居然聊得颇开,又是握手道谢又是打算约好改天一同吃饭喝茶。
    “八一,快削个苹果给安帅吃。”老娘居然对我下命令,我张口刚想说不,却看见她眼底有威胁,这是她怒的前兆。
    话说老佛爷怒可不好惹,于是只能愤懑的拿过苹果慢慢削起皮。
    等我削好苹果了,才忍着浑身上下的别扭劲,将苹果递他面前。
    安帅倒是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只说:“我手不方便。”
    我瞄了一眼,现他右手骨折打着石膏,左手插着管子吊针。
    只好将那苹果往他嘴边递了递,哪知道他又耸了耸肩,无谓的说:“就不能切片么?这样吃是在不方便。”
    我憋着一肚子火,伺候他跟祖宗似的还不行,刚要飙,却听见后面隐约听见安帅的母亲说。
    “八一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
    “哪里,安帅这孩子才打心眼叫人心疼,这次要不是他,八一命哪能那么大。”
    我心里顿时慌张起来,生怕安帅听出些许端倪,于是将那苹果直接塞他嘴里,不管他对我瞪眼。
    我凑过身,压低声音一半威胁的喝道:“你丫的给我吃下去。”
    安帅眯着眼看我,一脸犹疑,眼中似有精光一闪,还真听我的话将那苹果啃了下去。
    我一边回头竖起耳朵听几个长辈的聊天内容,一边伸着手拿苹果,一直到手指被人轻咬着,我才猛地回头,现自己食指不知何时被他嘴唇叼着,那剩下的苹果壳他老早就吐掉,改成啃我的手了。
    换成我对他瞪眼,可他丫的眼底居然溢出笑意,啃着我的手指不放手,还故意用黏哒哒的舌头去舔,当我的手指是冰棒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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