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镜是用一种特别的贝壳打磨而成,如玉通透,夜间可照物。鲛绡罩轻若无物,亦能防火。
周小山干笑,阁主别笑话我了。做香雪膏要用蛤蜊壳,有个渔户一直向丹华铺供货,我和他混的熟了,就把卖身钱还有这些年攒的工钱,全给了他,就换了这两样东西。现在我已经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就眼巴巴等着阁主发月钱呢。
晏听潮皮笑肉不笑,欺骗阁主,还想要月钱?
我没有欺骗阁主啊。
你怎么知道书桌里有暗匣?
阁主忘了我曾是周家大小姐,有钱人家的这种书桌,一般都有个暗室,放一些贵重的东西。我爹当年就是把沈如寄的那副画藏在书桌的暗匣中。
晏听潮把鲛绡罩扔到她脸上,走吧。
周小山小声道:不再找找吗?
找个屁,除了书什么都没有。
周小山:
晏听潮翻出窗外,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周小山自诩轻功了得,可是等她跃上屋脊时,眼前已经没了人。
她酸溜溜的咬住了下嘴唇。
她从记事起就开始习武,十几年苦练,甚至她还有一种世间少有,比常人更利于练武的绝佳天分。
晏听潮不过比她年长七岁,功夫却已深不可测,也不知道练的什么内功,连呼吸都可以控制自如,以她的功力,三丈之距,竟未能觉察到其存在。
呸,真的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
第8章
夜探书房一无所获,周小山本打算回去睡觉,可是站着屋脊上垂眸瞧见第四进院子,忽然又改了主意。
以她的观察,霍秀庭和甘草一定和许春音失踪有关,因为两人见到她的反应不对劲。
许夫人也不对劲,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此妖娆俊俏,这不是明摆着不利于夫妻和睦么?为何这么安排?
院落里一片静寂,她飘下屋檐,站在许春音的卧房外,运功听音辨息。奇怪的是,屋内并无人息,霍秀庭竟然不在房内。
周小山略一犹豫,轻轻闪入房中。
屋内漆黑,她本想拿出海月镜,但转念一想,自己此刻便是许春音,尽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自己房间里,有人瞧见了也不怕。于是索性点了蜡烛,举着烛台四处查看。
房间的布置依旧像是一个未出阁女儿的闺房,琴桌,梳妆台,绣架,一尘不染,想必每日都有人打扫。
床上两床棉被,两只瓷枕,棉被叠的整整齐齐看不出来有何不妥,细看那对瓷枕却略有不同,其中一只明显更新。再打开衣柜,内里只叠放着女人的衣物,并没有男人的服饰。难道许春音是一人独居?
许夫人说女儿女婿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从何而来?
是许春音隐瞒了许夫人,还是许夫人早就知情,但是撒了谎?
靠门的墙上挂着一把剑。周小山取下来,细看剑鞘和剑锋,发现这把剑并不是摆设,明显被人经常使用。
难道许春音会武?
可许夫人描述的女儿,那可是一个体弱娇气,不爱动弹的深闺大小姐啊。
她为何要撒谎呢?
周小山正在琢磨,突然门边响了一句,这么晚了,许小姐还不睡?
这个神出鬼没的晏貔貅。来去无踪,高深诡异,想在他身边偷偷摸摸干点事,真是难上加难。
周小山扭过脸,俏皮的笑了笑:原来是救命恩人啊。恩人怎么也没睡?
嬉皮笑脸的没个下属的样子。
晏听潮皱着眉头,负手瞅着她,眼神毫不掩饰的写着不满。
晏七打小就跟着他,名为主仆,实则朋友。即便如此,晏七在他面前也极有分寸,该恭敬听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像这个鬼丫头一样,顶嘴调侃,样样齐全。
周小山仿佛没瞧出来他脸上的不满,指着房内,小声小气道:阁主你看,许春音明明是一人独居,许夫人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他们夫妻俩青梅竹马,十分和睦?
晏听潮目光停在那把剑上,漫不经心道:骗人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小山一副惊诧表情,骗人不对啊!我爹从小就教导我,为人要正直诚实,习武要行侠仗义。
晏听潮瞟她一眼,看来你爹都白教导了。
小山气结,阁主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正直诚实么?
你诚实个鬼。
小山有点心虚,的确是骗了他。
晏听潮打量着她,你只要易容装好许春音就行了,操那么多心干嘛。你知不知道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山委屈的辩解,属下是一片好心,想全心全意替阁主办事,尽心尽力替阁主效劳,这样才对得起阁主给的那份月钱啊!
烦死了,又要钱。
晏听潮冷着脸,弹指灭了她手中蜡烛,不想看见一张一提到月钱就两眼放光的脸。
滚回去睡觉,顺便记得把许夫人睡穴解开。没有功夫的人,封穴太久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