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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泠泠悠悠转醒,她还没看清所处的地方,就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醒了,醒了!体委连忙离开房间去找校医。
    谢景深握住了她的手,表情凝重,不说话。
    “比赛结束了吗?”她虚弱开口。
    谢景深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晕过去的这段时间,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前,担心她出了意外。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的。
    见他兴致不高,江泠泠眨眨眼,扬起苍白的嘴角,狡黠一笑,似是邀功,“我不是拿了第叁名嘛,这么厉害都不笑一笑?”
    谢景深嘴角微动,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明明最擅长伪装成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君子,此时却连最基本的微笑都做不出来。
    “谢景深,你靠过来。”
    他靠近病床上躺着的病弱少女。
    江泠泠伸出手,指尖按住他的嘴角,往上提。她自己也勾起嘴角,做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他看着江泠泠想尽办法努力让他开心的样子,突然笑了。
    真情实意地,发自内心地。
    他同时也发现,这是江泠泠第一次主动近距离接触他,并不是以往他主动,或者他要求她才去做的。
    他不知怎的,眼底的笑意更深。
    “老师,江泠泠刚醒呢,班长在里面陪着她。”    体委带着班主任进了医务室,身后还跟着几个她并不熟悉的同学。
    谢景深往里挪了位置,空出一角让给班主任。
    班主任靠近病床,和颜悦色地问道:“江泠泠,身体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江泠泠点点头,浅笑,声音有些低哑,“老师,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谢景深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她。
    她喝了点水,精神好些了。
    班主任夸了她几句,随即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江泠泠啊,以后身体不舒服千万不要强撑着,比赛事小,身体事大。没了身体就没了革命的本钱,落下后遗症,一辈子都伴随着这磨人的病痛过去了,健康的身体是学习的基础……”
    江泠泠聚精会神地听着,每说一句话就认真地点着头,十分赞同。
    眼见班主任还要说下去,谢景深出声劝止,“老师,还有几个同学应该也是来看江泠泠的。”
    班主任如梦初醒,拍了一下后脑勺,让出位置,起身离开了。
    站在床边的人,江泠泠跟他们都不是很熟。有两个只在交作业时说过话,有两个甚至没有打过招呼。
    但他们凑在一起,没有干巴巴地、生硬地寒暄,反而手舞足蹈,神采飞扬地描述江泠泠当时如何“英勇”地超过了1班,把1班人脸都气绿了。
    集体荣誉的同仇敌忾,消融了几人之间如坚冰般的隔阂。
    江泠泠被他们生动的语气影响,也不由得高兴起来,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讲话,不时点头认同。
    一波又一波的同学前来看望她,眼含关切。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现在不是一开始的大家单方面欢迎她,她却始终探寻不到入口。而是她真正地,主动地融入到这个群体中。
    休息了一天,江泠泠继续参加运动会,不过这次她不是以运动员的身份参与,而是站在田径赛场旁为每个班里的同学加油呐喊,献自己的一份力。
    闭幕式时她站在奖台上,握着勋章和荣誉证书,她才意识到,运动会结束了  ……
    但是,她和高二1班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ˇ
    运动会结束,就是周末。
    江泠泠照例去图书馆帮忙,这份工作她已经干了一个多月,乐在其中。她态度扎实,勤恳努力,做事细致,话也不多,馆长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信任逐渐变为赞赏,嘉许。
    江泠泠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工资。因她是临时工且周末才能上班,薪资并不多,但她仍然整个人从脚尖都散发出欣喜的意味。
    她有能力赚钱了,她或许能靠自己改变生活了。
    她捏着装在牛皮纸袋中的钱币,决定请谢景深吃饭。
    他真的帮了她很多,不仅是学习和生活上的,更多的是情感,弥补了她缺失的友情,她很珍惜这个朋友。
    “你要请我吃饭?”谢景深有些诧异。
    江泠泠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我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谢景深。”
    谢景深哑然失笑,“你要真想感谢我,就到我家来,吃饭就不必了。”
    江泠泠绵软的声音透漏出一丝着急,“可那样,就是你招待我了,不是我谢谢你。”
    谢景深看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珠里倒映着她的模样,郑重地开口:“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感谢方式。”
    江泠泠只能作罢,跟着谢景深回了他家。
    她换好鞋子,墙顶缀着繁复的灯饰,明亮的灯光铺洒在室内,却无一丝生气。
    没有女主人生活的痕迹,没有别出心裁的另类设计,这里像是没有人住过,十分冷清。
    江泠泠犹豫着开口,“你一个人吗?”
    谢景深笑着点头,没说什么。
    他从奶奶家搬到这里,父母刚开始是请过保姆照顾他的。
    刚刚经历奶奶去世的他,沉默寡言,拒绝人和人的交流。
    保姆见他年龄小也不管事,就偷偷摸摸地拿走了许多贵重物品。但她没触及到他的利益,他也就懒得管。
    可是……她居然拿走了奶奶留给他的遗物。
    于是他把保姆拿走的物品一一列在纸上,交给父亲,解雇了她。
    从那以后,他家就没有再招过保姆。等他再年龄再大一些,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后,家里的佣人也都解雇散了,只留下厨子和李叔。
    谢景深这么多年一个人倒也习惯了,和其他人共处一室才让他觉得不适。
    只是,不仅仅是孤独,神经衰弱也如影随形地折磨着他。轻微的动静就能让他惊醒,勉强睡着后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缠绕着他。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极其易怒,暴躁,怀疑,甚至恐惧。
    后来他渐渐适应,封闭了所有所有负面情绪,包括那个阳光开朗见人就笑的小男孩。
    他依旧逢人就笑,甚至跟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谦和有礼。
    只是……未能愈合的伤口并不会因为不去理会就能消失,它在阴暗无光的角落里溃烂、腐败、露出森森白骨,腐烂的伤口随着黑暗覆盖的行径扩散得越来越大,到最后,他彻底崩坏。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分成两半,一半是温柔亲和的外壳,一半是阴暗肮脏的灵魂。
    对着柔弱无害的江泠泠,他才会露出青面獠牙,释放出那个“他”    。
    “东西放在茶几上可以吗?”江泠泠提着一小袋水蜜桃,身子藏在墙壁后,露出半张脸,笑吟吟地问他。
    谢景深回神,把手中提的两大袋从超市采购的食物放好——江泠泠路上提议一定要去超市买零食,他跟着去了,结果发现买零食事假,她想付钱事真。
    他把电视调好,示意江泠泠随意休息,转身去厨房做菜。
    好巧不巧的是,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复仇泰剧。男主挨了女主一巴掌后,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现在是时候履行夫妻的义务了,便把女主推到在床,健壮的身躯压着反抗的女主,吻了上去,抚摸着女主的身体。
    之后的剧情便是跟谢景深对她做的事情一样,两人酱酱酿酿,最后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江泠泠看得双颊通红,下体湿润,同时也好奇,为什么男主说做爱是夫妻的义务。明明……她和谢景深也这样呀,可他们并不是夫妻……
    她在这方面完全是一张白纸,想破脑袋也没明白为什么电视剧和现实不一样。
    江泠泠的挫败感显现在脸上,直到吃到美味的食物,她才露出了惬意的笑。
    “试卷和导学案带了吗,待会儿我给你讲讲。”谢景深吃完饭,优雅地用纸巾揩拭嘴角。
    江泠泠也吃饱了,放下筷子,笑着点头,“嗯,带了。”
    二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挨得很近。
    谢景深讲题很细致,任何复杂的问题都能抽丝剥茧地找出最核心的点,江泠泠也聪明,听明白了便能归纳出这类题的规律,还能举一反叁。二人很快地把问题分析完毕。
    试卷都已经讲完,还留下老师布置的导学案没写。
    谢景深抽出导学案,突然起了坏心思,靠近江泠泠的耳边,诱哄着:“泠泠,这样做题太慢了。不如这样,我做对了你亲我一下,我做错了我就亲你一下,好不好?”
    明明知道无论怎么样都是她吃亏,江泠泠还是答应了。可能是……她也期待着吧。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十道大题一道未错,只有最后一题有个数字分不清是“6”还是“b”。
    江泠泠得亲十下,她紧张又羞涩,双唇贴近谢景深的脸,轻啄一下,很快又收回。
    到后面她胆子渐渐变大,也没有那么扭捏难堪,亲吻也愈来愈郑重,停留的时间也逐渐变长。
    到最后一下,没等她靠近,谢景深便主动靠过来,薄唇轻吮着她的唇瓣,右手扣在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她发出“唔唔”的声音,想告诉他搞错了,最后一道题没有错,应该是她来的。
    “泠泠,张嘴。”
    她下意识地张开樱唇,谢景深的舌头便探了进来,攻城略地,气势汹汹,完全不复温柔。
    他勾住柔软的舌头,和她纠缠在一起,卷走她口中的津液,掠夺她口中的空气。
    她小脸憋得通红,快要不能呼吸,双手隔在两人中间,示意他停下。
    谢景深无奈,只好渡一了口气,教她怎么呼吸。
    一吻完毕,两人分离时还牵动着细小的银丝,江泠泠的唇略微红肿,粉嘟嘟的唇瓣被蹂躏成嫣红色。
    谢景深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带着点迷恋,“喜欢吗,泠泠?”
    江泠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喜欢的……”
    “那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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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谢景深狞笑:老婆,嘿嘿嘿,是时候履行夫妻义务了o(′^`)o。
    江泠泠:你自己说的咱们是朋友!!还没跟我告白就想这些,达咩l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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