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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别说话。顾钦辞冷厉眸光变得暗沉,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肢朝自己拉近,哑声低喃,臣欢心。
    闻言,宁扶疏顿时瞪大眼睛。
    若非贴在后腰的手掌皮肤炙热,灼得她肌底血液都滚烫,宁扶疏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爱憎分明的云麾大将军,严于律己的泽州兵马统帅,怎可能这般轻浮草率。况且她听见顾钦辞呼吸平稳,看见顾钦辞眼瞳清澈,没有丝毫情动的迹象。
    所以现在这算什么?
    宣泄对朝歌长公主的怨恨?
    顾钦辞布满茧子的手指重重压在宁扶疏嘴唇,反复摩挲,将殷红口脂都抹净,又添上一层红肿。
    风沙北地长出来的老茧粗糙如砂砾,被揉搓过的地方疼与痒交杂。宁扶疏难受得紧,不禁后仰脖颈逃缩。
    感受到指下人的颤栗,顾钦辞越发痛快。
    他视线挪移至宁扶疏方才执朱笔画在香肩的红痕,这一回,深邃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处瞧。想扯开她的薄衫,撕碎她的肚兜,想让她浑身都染上颜色,听她哭得喉咙沙哑。
    再也不能生杀予夺,残害忠良。
    殿下,是您先招惹臣的
    第4章 调查
    宁扶疏被他放倒在绒毯上,趁此不受钳制的间隙,右脚铆足了劲儿朝前踢去。
    但顾钦辞到底是历经战场厮杀的人,如若这点小伎俩都躲不过,就未免太看不起他这个几无败仗的大将军了。
    宁扶疏踢了个空不说,脚踝也被握住。
    顾钦辞曾抓过敌军,审过细作,知道哪些手段最折磨人。这晌,指腹在她踝骨轻轻打着旋儿,继又缓慢移到脚底心,惹得宁扶疏脚趾蜷缩,全身肌肉发抖,笑出咯咯颤声。
    住住手
    顾顾钦辞你放肆
    无奈因命门被拿捏,她溜出嗓子的话音断断续续,喘着的气息毫无威慑力,活像只软绵绵的白兔。
    而顾钦辞是北地倨傲的狼,生来就不会放过兔子。他屈指在她微微凹陷的足心一压,又让宁扶疏呼吸越发急促凌乱,小腿痉挛颤抖。
    顾钦辞蓦地笑了,浅色薄唇之下露出森白齿列:殿下自己说的,您与臣是夫妻。
    有些事,臣可以名正言顺地放肆。
    言下之意
    顾钦辞松开了她的脚,转而捻起宁扶疏潮湿墨发,在指尖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时唇角上扬弧度愈深几分。而下一瞬,宁扶疏就明白了这个恻恻笑容的含义。
    他要将她的头发绑在屏风的立脚!
    让她无法动弹!
    这一刻,宁扶疏对史书上关于顾钦辞的描述,表示深深的怀疑。
    忠臣良将、正气浩然、克己守礼
    这些词哪个和眼前人有关了?
    但现下没时间给她琢磨顾钦辞的性情如何,宁扶疏看见他分出自己一绺秀发在屏风前蹲下。一旦被顾钦辞打好结,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她必须自救。
    宁扶疏不动声色地摸到汤池边那盒胭脂,以最快速度砸向顾钦辞的后背。
    避开偷袭是武者本能
    宁扶疏在他分神应对胭脂盒的瞬间,拔出头顶珠钗,狠心斩断了被顾钦辞拿在手里的那缕头发。
    她忍着腿麻站起来,扯过华服披在肩头,细眉低压自有朝歌长公主浑然天成的威严飒飒,顿时不见方才狼狈。
    暧昧气氛悠然散了个干净,顾钦辞手中攥着胭脂盒,缓慢挺直腰杆。
    他望着她,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他最厌恶的,就是宁扶疏这幅模样。
    一如当初金銮殿上,长公主摄政端坐珠帘后,冷眼俯看他叩头跪谢赐婚隆恩。也如当日拜堂成亲时,长公主始终高仰着头颅,冷眼斜睨他独自拜天地君王,再揖身拜她。
    咔擦顾钦辞以蛮力捏碎瓷盒,胭脂红艳沾了满手。
    他轻功上前,边角尖锐的瓷片抵在宁扶疏脖颈,埋于白皙皮肤之下的青筋若隐若现。只要他稍稍用力,瓷片就会割断细弱筋脉,血流五步。
    他将不再是长公主驸马,不必再受困金陵城。
    暴虐在血液深处叫嚣,一滴粘腻温热滴在宁扶疏肩头,是顾钦辞自己的血。
    内心天人交战后,见血封喉的利刃终究倒刺进了他的掌心,安放好弑主的冲动。
    顾钦辞从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还有赤胆忠肝的父兄,还有北地三十万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的英勇将士。绝不能因为个人私欲,牵连到他们。
    深沉眉眼一点点平静,顾钦辞将染血的碎瓷片丢进汤池,冷冷低笑一声:既然殿下如此抵触臣,日后,也请殿下信守新婚之夜许给臣的承诺。
    只存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
    待顾钦辞头也不回地离去,宁扶疏重新回到浴池中,将整个身子都泡进去,用温热的活泉水冲洗去身上冷汗。
    良久,不禁长叹一声:
    史书误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历史上真实的顾钦辞,其实一无所知。至于史官给出的评价,不过是一些并不了解他的同僚或者压根没见过他的后世学者,从他生平事迹中凝练出的几个词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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