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捂了捂嘴,惊讶道,怎么?还是个独眼啊?
程潇瞳孔有些颤动,她淡淡的看了眼陈岚,陈岚被她这眼神看的低下眼去,不说话了。
程潇。程岽生低沉的唤了声她的名字。
程旭说:爸,那另一只眼也不是不可能治好。
程潇攥了攥手。
那为什么不治?
程潇:他生活条件不是很好,之前出过一些意外,应该没什么积蓄。
什么意外?
程潇沉默了。
程岽生语气严肃,又重复:什么意外?
她抬眼看他,打架。
程岽生:痞子?
程旭:看着不像那种人。
程岽生撇嘴冷笑,难不成还犯过罪?
无声。
程岽生十指相交,与她对视,半分多钟,他站起来,走向楼梯。
程潇站了起来,叫了声,爸。
他没理,继续爬楼梯,程潇正要跟上去,就被程旭给拉住,她转头俯视着程旭,微蹙着眉,就听到程旭说:现在跟上去也没用。
他拉着程潇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么我去跟他说。
程潇点了点头。
程岽生一走,陈岚的态度明显没有之前好,潇潇,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明事理,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就看上一个瞎子了,你看把你爸给气的
程潇抬眼默默的看她,什么都不想说,陈岚最看不得她的眼神,几次躲了过去,看我也没用,瞎子就是瞎子,你还真别指望和一个残废搞在一块,你也不怕别人笑。
程潇嗤笑了声,我挑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陈岚呵呵的笑了几声,对对对,我哪管得找你啊。边说边大摇大摆的走了。
程潇看着手边的残羹,还没凉透,她不想与陈岚争吵,说再多无意义的废话,程潇倒了杯热茶,喝了几口,心头顿时有点暖意,方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边上,程潇抬眼看着她。
潇潇啊,你还是跟那个人断了吧。
就像心头肉绞在了一起,很不是滋味。
程潇朝她抛去一个浅笑,说是笑吧,又让人难受的很,为什么?
方姨蹙着眉,眉心拧成一个结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待在这个家里,程家人各个什么脾气什么秉性她是最清楚不过,程潇这个孩子从小就听话,性子一向很平稳,从不多说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拿捏的比大人还成熟,怎么这次就犯了浑,她向程潇走近几步,你不也说了,那人是个盲人,你爸爸是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与其之后都要分开,不如早点断的干净,省的以后更痛苦啊。
程潇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茶杯,就要把它看穿了似的,你也这么想。她的声音太小了,也不知道方姨有没有听到。
你爸也是为你好,你不要怨他。
我知道了。她站了起来,走向楼梯,去见程岽生。
方姨目视着她一直消失在拐弯口,叹了口气,去收拾餐具。
程岽生坐在沙发上,桌上摆了几瓶白色的药瓶,程旭给他倒上水。
她叫了声,爸。
程岽生手心里摊了几颗药丸,接过程旭递来的水杯。
你的病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还吃那么多药?
程岽生咽下口水,声音浑浊,维生素片,还有另外一些补药。
程潇哦了一声。
程旭朝她使了个眼色,程潇看在眼里,却没理会,她走近了些。
爸。
程岽生吃完药,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往阳台走。
他说:如果还想说那个人的事,就走吧。
程潇双手放在腹部,端正的站着,注视着他的背影,爸爸,我和许邵东的事,既然告诉了你们,就是确切的下了决心和他在一起,不管您同意与否,我都不会抛下他,从小打大我没有忤逆过你什么,对于选择另一半的事,无论我希望能得到家人的支持,就算你们不看好他,也希望,不要作太多的干涉,毕竟,这是我所选择的。
她的语气又轻又淡,没有任何的波澜,紧张,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告知。
程旭的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了两遍,想说什么,又住了嘴。
程岽生抿着嘴,双臂张开撑着阳台的栏杆,看着橙黑的夜空,一言不发。
过了两分钟吧,他才开口。
看来你是想好了。
程潇低垂着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程岽生转过身走了回来,把药瓶子收到柜子里,像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嗓子里好想堵了口痰,他清了清嗓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个月左右。
程岽生提起杯子。
程旭伸手要拦,凉了。
他摆了摆手,喝了口。
继续说:这么短的时间,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这个男人,不简单啊。他顿了一下,说:一个艺术家,盲人,后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