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了捻微烫的指尖,犹豫该怎么和他解释。
“苏姑娘在吗?”
院落外传来中年女子的呼喊,苏晚晚如蒙大赦,连忙回应,“在。”
她踮脚拍了下厉狂澜的肩膀以示安慰,脚底抹油似的跑出了屋子,把院子的大门拉开。
门外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女人举着蒲扇,笑得和善,“苏姑娘好,我是咱们幸福镇的刘媒婆,你叫我刘姐就好。”
媒婆?
“刘姐快请进。”苏晚晚压着满肚子疑惑,把人请进堂客,倒了杯茶递给对方。
厉狂澜听到声响,斜斜倚在自己房前的门框上,看着进屋的两人。
直到从那所谓的媒婆口中听到成亲二字,再也存不住气。
他撩开靛青色长袍,坐在刘媒婆对面,狭长的眼尾寒气逼人,“提亲?沉朝生?”
“诶,正是。”说着刘媒婆拍了拍手,一行人抬着红绸装饰的聘礼停在院落。
“这些都是沉公子准备的聘礼,时间仓促,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据我所知,沉先生今昨两日才不过见我姐姐两次,现在提亲是否轻率了些?”厉狂澜扭头看向身侧盯着那几箱聘礼目瞪口呆的小女人,笑得有点冷,“你说呢?姐姐。”
苏晚晚从那几箱珠光宝气中抬眼,“啊?你说什么?”
好,很好,见钱眼开的家伙。
“我说姐姐当真要答应?”
厉狂澜看向她,她看向媒婆,这番情形在他看来,就是想嫁。
苏晚晚察觉到厉狂澜的不对劲,扒拉出他的属性面板,看着那闪着红光的好感值,福至心灵。
莫不是这弟弟吃醋了?见有旁的男人要和他争夺自己,心底的占有欲在作祟?
她眼珠子一转,拒绝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婚嫁乃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姐弟二人父母去得早,我需好好想一想才行。不如刘姐先回去,给我几天考虑时间。”
“好,那这些聘礼先放这了,叁天后给我个回话。”
“嗯嗯,麻烦刘姐了。”
一行人又浩浩汤汤离开,小院再次恢复冷清。
苏晚晚跑到那几大箱聘礼跟前 ,拿出一锭银子张嘴咬了下,“真的!这沉朝生不是教书先生?财力竟如此雄厚。”
说着又转到那箱珍珠玛瑙金银首饰,挑了枚金簪别在发间,踱着步子停在厉狂澜跟前,晃了晃脑袋,上面的流苏金坠跟着摇摆。
苏晚晚眨眼,“阿澜,好不好看?”
“俗气。”厉狂澜板着一张脸,把金簪拔掉,扔进箱子,“啪”地一声合上盖子。
“阿澜不想让姐姐嫁吗?”
“不想。”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可姐姐已经二十五岁了,很少有像沉公子这般不介意姐姐年纪又迟迟未婚的男人。”苏晚晚上前一步给他一个拥抱,轻拍他的后背,语气感伤。
“阿澜,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妻子,我们终有一天会分开。”
“沉公子一看就是好人,样貌俊秀性格温润,姐姐嫁给他你也能放心。”
苏晚晚搂着他的后腰,仰头看他,试图从他的表情找出端倪,可他太平静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莫非她猜错了?苏晚晚有些失望,搂在他腰侧的双臂不自觉放松。
“姐姐这辈子就一定要嫁人?”
当然不是,可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这样认为。
“哪有姑娘不嫁人的道理?没有女孩子不会幻想自己将来嫁给一个英俊温柔又多金的男孩子。”
英俊?温柔?多金?
厉狂澜笑得越来越温柔,他抬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跟前小女人柔嫩白皙的脸,可内里却疯狂暴虐到极致。
他真的快要忍不出把她掐进怀里,欺负到哭。
这么清冷出尘的一张脸,动起情来染上靡艳又会是什么样?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时候,一定很好看吧。
姐姐,你只能是我的。是你说的,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轻捏了下她的脸,把她放在他腰侧的手拿开,“姐姐好久没吃凉拌黄瓜了吧,快午时了,我去街上买些,回来给你做。”
苏晚晚见他真不在意,丧气极了,从储物戒指取出钱袋,塞给他,“去吧。”
人一走,就抱着双臂在椅子上坐下,哼气。
这小屁孩真的白养了!
热闹熙攘的大街上,厉狂澜颠了颠手中的钱袋,直奔药铺。
掌柜的见他气度不凡,连忙上前迎接,“小公子想要些什么啊?”
“把最好的迷药拿上来。”
掌柜的搓了搓指尖示意。
“钱我有的是。”
厉狂澜在柜前等了会儿,掌柜的从门后的帘子端出一盘瓶瓶罐罐,笑得不怀好意。
他捻起一个小白瓶,“这瓶迷药名为飘欲仙,服了此药便会像神仙般宛若飘浮在云朵之上,不知今夕何夕。”
“对人身体可有损害?”厉狂澜蹙眉。
“那自然是没有了,小店东西质量可靠,还请小公子放心。”
“那这些又是什么?”厉狂澜看向其余瓶瓶罐罐。
掌柜嘿嘿一笑,“这些乃是催情之药。”
厉狂澜脸色一沉,“谁说我要这些了。”
“小公子没说要,是没想到。这些可是好东西那,往那茶水撒上些许,保证哪怕是大罗金仙,也乖乖听你的话。”
厉狂澜又在街上采办一些东西,悉数丢进储物戒指,最后推开了刘媒婆的大门。
他把那些聘礼提前甩出,搁在她家院子里。
“苏小公子?”刘媒婆感受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冷意,擦了擦汗,“可是你姐姐想好了?”
厉狂澜和善一笑,“想好了,姐姐她说不嫁。”
“这些聘礼还要麻烦刘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
少年虽然笑着,可她却有些犯怵,不敢得罪。
厉狂澜回到两人的院落,已经日薄西山,冷清的小院子被橙黄色的光团笼罩着。
房门吱呀轻响,苏晚晚瘪嘴哀怨,“阿澜怎么现在才回来?”
厉狂澜歪头笑了下,走进厨房,“姐姐再稍稍等等,饭菜马上做好。”
没一会儿,厨房便飘来一阵饭香。
他盯着那盘凉拌黄瓜,抬手洒了层无色无味的细粉,神色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