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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聊得差不多了,两个主持人满意地收了工,问傅青淮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不了,今天得回家,太晚了我爸又该不高兴了。你们去吧,我打个车回去就行。”她说,起身往后头大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
    “青淮你住哪里?要不我送你吧,我车在楼下。”周衍也起了身,“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自己回去多不安全。”
    许仪听见了,忽然抬起眼皮看了周衍一眼,想说什么,却压下去了,没说话,又去看傅青淮。
    傅青淮推辞了一回,最后还是余秋秋拍了板,“平时没人送就算了,今天正好有个司机在,不用白不用。你真不让他送,他回头心里还不安乐呢。”
    周衍忙接口道:“是的是的,大晚上我可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
    于是他们叁个商量好了吃宵夜的地方,又说好要一起去酒吧,叫周衍先送了傅青淮回去,再去跟她们汇合。
    “青淮等等,”临出门余秋秋又叫住了她,“差点忘了,我记得你喜欢时松墨是不是?我有两张票你要不要,我没空去。”
    几乎是一瞬间,傅青淮整个人都从半走神的松懈状态里清醒过来,连头发丝都跟着发光,“要!”
    “行我回头给你发个二维码,你自己去关山美术馆拿票吧。”余秋秋笑笑,像是不理解她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具体哪天我忘了,你回头自己问问?反正就这两天好像。”
    “好啊没问题。天呐,我喜欢时松墨好多年了。两个月就开始抢票,抢破头了都没结果。早知道你这么神通广大我早点儿来求你了。啧啧啧,不愧是特权阶级。”
    “行了你少来,走吧走吧,过几天来喝酒。”
    *
    余秋秋的背景,她很少提及,朋友们也都尊重她,很少问。
    外头有些传闻,说她家是军委的,也有人说是商务部的,总而言之,从她住的地方能看得出来不是一般家庭。这是市中心一套极昂贵的高层住宅,一梯一户,安保严密,虽然地处繁华闹市,却安静幽深,颇有闹中取静的意趣。
    四个人搭了电梯往地下车库去,在无数豪车中各自上了车,分头行动。
    周衍的车是一辆银色奔驰轿跑,很符合他浑身上下的精英气质。傅情怀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拉开车门坐在副驾上。
    “不知道你女朋友会不会介意别人做副驾,”她解释说,“我主要觉得坐在后座,有拿朋友当司机的嫌疑,不太礼貌。要是你女朋友介意,我还是去后头坐。”
    周衍扣上安全带,单手握着方向盘,边倒车边说,“我真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其实我没女朋友,都单身小半年了。”
    傅青淮不接他的话茬,笑了笑,“我没惹麻烦就好。”
    “尽管麻烦,求之不得。”
    他的车跟着前头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驶出车库,出了小区,很快开上熙熙攘攘的大路,淹没在车流里。
    这地方地段太好,周围什么都有,即使饭点早过去了,可华丽的夜生活才刚开始,路上依旧塞车得厉害。
    “你平时都在哪里玩?”周衍问,像是堵车无聊,随口聊聊天,“总听她们俩说起你,但是好像圈子里从没见过。”
    “我不玩儿啊,我平时都在家。”傅青淮耸耸肩,看着窗外的夜景。
    她从来对'圈子'不感兴趣,相信合则聚不合则散,互相尊重就好。不过反而因为这个哲学,跟许多不同的人相处得轻松愉快。
    “在家?”周衍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解释道,“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可惜。”
    “刚才不也说了我懒嘛。”傅青淮笑笑,“我真的不爱出门。”
    她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刚才录播客的时候那种犀利劲儿荡然无存。
    周衍猜着她的心思,估计刚才因为说到她专业的东西,话比较多,现在跟自己这个’陌生’男人在一起,难免谨慎些。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我听许仪说,你跟秋秋关系比较近?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余秋秋不论到底是什么背景,总归是来自于普通人遥不可及的家庭,可傅青淮刚才报的地址在城南,可以说是永宁城里着名的老破小。
    这两个人住的地方,可谓天差地别。
    一个过于够不着,一个过于接地气。
    “哦,以前我在美国做过交换生,那时候认识的。她那会儿正好在纽约读phd,她们专业搞过一次影视文本的社会映射讨论会,我那时候正好有空,又感兴趣,所以去参加了几次。我俩这方面蛮聊得来的,而且我一直很觊觎她的大书房,还有那面投影墙拿来看电影,真是太叫人羡慕了,她还好多特别好的红酒。”
    “喜欢喝酒看书?”
    “宅嘛。”
    “爱喝什么酒?”
    “这个我真不懂行,喜欢什么喝什么,挺杂的。啤酒喜欢日系的,红酒呢觉得bin28还不错,moscato也很喜欢,都不是什么拿得上台面的,见笑。”
    “挺好的。我知道你们南屏那边有个酒吧,老板亲自选酒的,他那儿moscato特别好,什么时候去试试?”周衍的邀约自然得水到渠成。
    傅青淮却并不上钩,“再说吧,我喝了酒爱发酒疯,丢人现眼的,还是在家喝安全点儿。”
    “也是,女孩子谨慎点儿总是好的。刚秋秋给你的票,是画展?”他又问,想起她刚才两眼放光的样子,猜着她的喜好。
    “嗯,时松墨你听过么?”说到这个,她总算打开了话匣子,“以前在纽约的时候,我去看过一次。那时候他还远没有现在火呢,所以我咬咬牙还算买得起一张画。现在真的把我全副身家打包卖了都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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