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动不动就是狂风走石,疾风骤雨,而现在左逐的情绪已经很少很波动影响到世界了。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左逐轻轻握住他的手,传递给他自己的体温。
陈亦辞终于找到温暖的来源,那些萤火虫仿佛在尽力传达体温给他。
他伸出手,感受着萤火虫给他的温度,虽然微弱但热烈。
一群萤火虫围绕着他,像是火光,他悄然抓紧左逐的手,困意来袭,轻轻合上了眼。
混混沌沌中,他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跌入了个冰凉的怀抱。
他迷迷糊糊往里侧了侧身,抓紧了衣袖,又闻到好闻的竹叶味,忍不住又挨近嗅了嗅。
隐约间他感到对方僵了一下,薄薄的呼吸乱了一下,又恢复了自然。
他嘟囔着往人怀里钻,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才停下来。
睡梦中他感觉对方走得很快,但实在困得不行,闭着眼又沉沉睡过去了。
睡得不稳,只睡了一会他迷糊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慢慢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在谁怀里。
他屏住呼吸,偷偷掀起白色长袖往外偷瞅,发现此刻正在下山。
他眨了眨眼,心跳跳得快的不行,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决定继续合上眼。
左逐抱着他,感受到自己衣袖被掀起来,等到怀里的人眼睛偷偷闭上后,他撂下眼皮扫了眼紧张得偷偷抓紧自己衣袖的手,又若无其事收回眼。
陈亦辞一边心虚一边满足的往里蹭了蹭,像只猫一样满足的窝在他怀里,偶尔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蹭蹭左逐的腰,等到快要进屋时才倏然收回手,装睡装得比谁都熟练。
朦胧中他感觉到被人轻轻放在床上,像是怕吵醒他一般,动作很轻。
他有点留念左逐的怀抱,但同时又松了口气,装作不适应的动了动,侧了个身,发出睡熟的悠长呼吸声,但竖起耳朵偷偷听。
房间里很安静,完全没有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他只能继续装睡,维持姿势太久有点不适应,又等了片刻还是完全没动静。
他焦急的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左逐站在他面前,垂下眼看他的小动作,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陈亦辞此刻躺着,被左逐居高临下盯得很紧张,正打算装作刚醒的样子揉揉眼框睁开眼,就见左逐轻身俯下身来。
他眼睛闭得更紧了,心里懊悔刚才应该早点醒,这会睁开眼只会更尴尬,只能继续装下去。
左逐感受到人凌乱后又故意伪装成正常的呼吸,他勾起嘴角轻轻低下头。
陈亦辞正努力调整自己呼吸,突然感到耳垂落了一个湿热的吻。
耳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红,像是瞒了许久被戳破的谎言泡泡。
耳根还没完全红透,温热的双/唇交叠。
陈亦辞:!
他睫毛颤得不行,手偷偷拽紧了床单,感受到呼吸困难,任由对方索.取,猝不及防想起自己的那个梦。
他眼神游离,呼吸急促,终于装不下去,被迫微微睁眼,生疏的装成刚醒的样子,眨了眨眼。
左逐好笑的轻轻啄了啄他的唇,先开口道:“醒了?”
陈亦辞看他表情也能猜到这人发现自己是装睡了,小声咳嗽道:“嗯。”
左逐点头,抽身从他身上起来,陈亦辞瞬间觉得空落落的,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还抓着左逐的衣袖,这才发现自己误把衣袖当床单抓了。
他连忙抽回手:“你要走了吗?”
他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明白这是竹屋里自己的房间,他揉了揉眼道:“你去哪儿睡?”
如果没记错的话,竹屋里左逐的房间还没完全建好。
左逐站起身来,帮陈亦辞掖了耶被角,随口道:“去大殿里。”
说完他轻轻在左逐唇上落下一吻,关了灯,然后推开吱呀的门准备出去。
就在他准备迈出去的时候,陈亦辞鬼使神差冲门口道:“你就睡这儿吧。”
左逐回头看他。
陈亦辞往里蹭了蹭,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想了想道:“你别走了。”
他看着对方,轻声补道:“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别一个人待着。”
左逐愣了片刻,沉默的望着他,几秒后点点头:“好。”
左逐身上的竹叶香能给人安心感,又沾染上了些许开春料峭的寒气。
之前两人也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但是当时左逐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所以是陈亦辞抱着他,为他取暖。
而今天的气氛那那天完全不一样。
陈亦辞从背后被左逐抱住,显得很小一只。
风从窗外吹来,裹起一阵竹叶清香,纱帘被风吹起,窗外竹林在沙沙作响。
陈亦辞逐渐被竹叶的气味包裹,沉溺,随着气味不断沉浮。
两个人交融在一起,屋里的声音和气息被沙沙作响的竹叶掩盖。
陈亦辞只记得最后人酥/软得不像话,实在没什么体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中午的阳光照到床上,陈亦辞睡在床上,抬起沉重的眼皮,意识逐渐回笼。
身边的枕头已经空了,左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晚的事倏然回灌到他脑海里,他脑子嗡的一下,连带着整张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