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起来:“那你要是不回学校,就睡觉吧。我去弄我的事了。晚上也不用你做饭,我们去吃铁板烧。”
游风最近都没睡好,她知道,也想趁今天让他好好休息下。
“嗯。”
游风请了假,想好了陪她,就一定会陪。
她可能这时候不需要,但她需要的时候,他正好在她身边。
游风就这么睡下了,确实累但睡得不实,只要夏灯叫他他就会醒,但一直到四点差不多,一点动静没有。
他醒来,看到夏灯,她还坐在桌前,看起来和一个多小时前一样,可是她手腕上缠了绷带,旁边也有一个药店买药时才会给的纸袋。
他下床,下楼。
夏灯听到动静,扭头看他,他动作很快,已经走到她身前,她唇角柔和,声音也柔和:“你饿了吗?”
游风牵住她的手,轻轻查看受伤的腕子:“怎么了?”
夏灯也没抽回来,看向门口的一箱子书:“我搬书时撞到那个电梯门口的摆件上了,划了个小口子。”
“搬书怎么不叫我?”游风声儿有点大。
“你在睡觉啊。”夏灯的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两个度。
“划破了又自己去药店包。”
“就小区门口的药店。”
“我死了吗?”
他真凶,夏灯把手抽回去:“反正我只是划了一下,死不了。”
“如果你什么都能自己干,要我干什么?”游风的脸色逐渐难看。
夏灯想为自己辩解:“我自己干不了的我会找你的。”
“哪一件。”
“什么。”
“你哪一件找过我。”
夏灯不说了。
她不总是拒绝别人对她的帮助,但很少主动请求别人帮助。
受伤是小概率事件,就算有游风在身边,她也不见得不会嗑到电梯门口的摆件上。
她的逻辑里,自己事情自己做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她还是认为自己没错,跟游风说:“我自己可以做的事还找你干什么?你也有你自己的事啊?你总不能一直为我服务吧。”
“不能?”
“……”
夏灯沉默,眼睛收回来,看着桌面,房间突然变得好安静。
游风没多待,换了鞋,拿上车钥匙,离开了。
门关上,夏灯尅着手指肚,其实她只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沈佑朋友圈说他们熬了几个通宵了。
就这样而已。
而且只是划了一个口子,很小的口子,不包也不会怎么样……
她胡思乱想,说服自己,暗示自己,她没错,但越是重复这些,越表明她绕不开一个问题——
游风也没错。
她受伤,哪怕是一个小口子,他也是担心的。
时间游走了。
夏灯还是站起来,往外走,这算什么误会呢?为什么两个有嘴的人要有这种不应该存在的误会?
她刚到门口,外边传来摁密码声音,她停住,看到门开了,游风又进了门,他显然也有些没想到她会在门口。
他们俩就这么在门口对视,心里怦怦地跳,也有些酸酸的。
“想吃什么?”他问。
夏灯嘴微撇,很细微,细微到她笃定游风没有看出来。她走过去,双手穿过他腰侧,慢慢抱住。
游风任她抱着,也不说话。
许久,夏灯说:“下次搬书我叫你。”
“就下次?”
“每一次。”
游风拉起她的手:“疼吗?”
夏灯摇头。
游风还是拉到唇边轻轻吻:“你可以依赖我。”
夏灯睫毛微动:“嗯。”
“我订了铁板烧位置。”
“嗯。”
“换衣服。”
“不换了。”
“别在外边穿香槟色的裙子。”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
他又开始了!为什么用冷淡的语气说这种话?他但凡是故意的,她都不会为他加快心跳。
偏偏是无意的。
她冲他伸手。
游风牵住她手。
她又抽回去,还冲他伸出手。
他看着她:“干什么?”
“车钥匙。”
游风把车钥匙交给她。
“机车的。”
游风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
夏灯没收了:“别骑机车了。”
游风懂了,但还是明知故问:“为什么?”
夏灯不会说因为她喜欢,虽然这是事实:“太丑。”
“车还是我?”
“你。”
“家里吃吧。”
“……”
“你跟这么丑的人吃饭那不是受委屈了?别去了。家里吃吧。”
“……”
夏灯认怂:“你不丑。”
“丑。”
“不……”好好的为什么要对他宣战呢?她拉了拉他的衣服:“我饿了。”好像不太诚恳,她又补充:“男朋友。”
游风牵住她的手,往外走了。
女朋友饿了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可以往后稍稍。
出了门,夏灯看着对她妥协成瘾的男人,有一丝丝从小到大都没有出现在她身上过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