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依抿着双唇,梗着脖子,傲气的说:“不需要,你拿走吧。”
第71章 和好
他失望的叹息, 嘴角依旧挂着邪魅的笑:“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耍小性子可以。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不对了, 你的病越早治越好,你该是知道的。再说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身上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现在又害羞个什么劲儿。”
他的唇凑到她耳边, 不要脸的在她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云依依的身体不由得颤栗,从耳根开始蔓延向下一阵酥麻。她颤抖着身子,双眼微红,眼里含满了屈辱的泪水, 怒吼:“你给我滚啊!”
沈渝洲还想继续下去, 可抬起头,看到她满眼的泪水, 叹了口气, 伸手轻轻地替她擦去了泪水:“哭什么。”却停止了为所欲为的举动。
不急,他对自己说,这一世他不想强迫她, 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他的手松开了她的下巴, 后腿一步,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她粗喘着气,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掉。
他的举动让她暴躁,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种种,那些厌恶的、羞辱的、绝望的情绪扑面而来。
她瞪大眼睛, 双眼朦胧的瞪着他,气愤极了。
果然, 沈渝洲还是沈渝洲,哪怕重生一次,他也还是那个霸道、强势的沈渝洲,一点都没有改变。
见沈渝洲不动,她再次怒吼了声:“你给我滚啊!”
云依依是真的很痛苦,沈渝洲举起了双手,投降:“好,好,我走,我这就走,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哄诱道。
云依依才不理他,依旧靠在墙上小声哭泣。
他后退着,直到桌边,看到桌子上的药瓶,说:“这药你还是要吃,一日三次,一次一粒,饭前一炷香的时候服用。我做过改良的,能抑制你体内的毒性蔓延,哪怕没有内力引毒出来,对你的身体也是好的。”
“滚啊!”云依依不愿见他,更不愿再听他说一句话,呐喊着。
“好。”沈渝洲心下失落,又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嘱咐,“晚上天凉,记得盖好被子。”然后就跳出了窗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沈渝洲走后,云依依颓然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前世今生她爱的至深,也恨得至深的两个人的身影与沈渝洲重合在了一起,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伸手摸向耳垂,烫得要命。
她在地上坐了半个多时辰才从激动的情绪中缓了过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外面有丁玲守着,沈渝洲是怎么进来的?推门一看,丁玲竟被他打晕在了地上。
这人真是!
云依依重重的跺了一下脚,把丁玲给扶了起来,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来晚上得在屋外再多加派点人手才行。
云依依在知道了沈渝洲的秘密后很生气,但在旁人看来她的精神却好了很多,似乎完全从柳先生死亡的悲伤中走出来了,情绪不再低落,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云县令和丁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云依依的变化,总是高兴的。
只是云依依对沈渝洲的态度越发的恶劣起来,又回到了当初才进入将军府初遇见沈渝洲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动不动就对沈渝洲一番责骂。
而这回云依依做的更加的过分,除了责罚以外还直接上了手,为此还专门去武器店订制了一个鞭子回来,专门用来打沈渝洲用的。
想起前世沈渝洲对她所做的一切,云依依就耿耿于怀,不能原谅,她让他跪在院子里暴晒一天,然后太阳下山的时候她再拿着鞭子朝他被暴晒得发红的皮肤上猛抽,以此来折磨他,以报前世之仇。
残忍的不得了,搞得云县令都看不下去了,听说了此事之后,赶紧来阻止女儿的野蛮、疯狂、不讲理的变态行为。
云县令来到院子里,果然看到女儿如同下人禀报的那样,拿着鞭子在打人,一把夺过了云依依手里的辫子,教训:“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喜欢他,把人赶走就是了,这么折磨人是为什么。不这才来京城没多长时间,都学的什么坏毛病。”
云县令以为云依依这是以责打下人为乐呢,他是有听说过有些高门大院里的夫人们平日里无事做,就喜欢责打下人玩。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娱乐方式,云县令是绝对不允许的。
云依依被收了鞭子,不爽的很,恶狠狠的瞪向沈渝洲,显然还没抽够解气。
云县令看了眼沈渝洲,眼里带着歉意,对丁玲说:“多给些银子,打发他走吧。”
“是。”丁玲应下。也是不解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做,好像从一开始小姐对沈渝洲就特别的不同,特别的坏。
“我不要!”沈渝洲大呼,“我不要走,不要赶我走!”心里烦得要命,云县令这时候跑过来干什么,让依依抽一抽,气消了也就好了嘛。云县令这时候跑出来,依依的气没消完,他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云县令没想到沈渝洲都被打成这样了竟然还不想走,真是够忠心的。
只听沈渝洲又说:“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救我与水火之中,犹如我再生父母。我这条命都是小姐的,小姐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小人绝无怨言,只求小姐不要赶我走。”
可怜巴巴的样子说的云县令都动容了,更加觉得女儿的行为太过分了。
云依依冷笑了声,转身离去。
傍晚,云依依手里拿了瓶烫伤药左摆右弄的,对丁玲说:“这烫伤药对晒伤很管用。”然后就放在了桌子上,径直走了。
丁玲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小瓷瓶,愣了愣,不解极了,小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她摇头叹气,还是把桌上的小瓷瓶拿去给了沈渝洲,说:“这是小姐赏给你的,小姐打你是……不太对,但你也不要记仇,小姐还是关心你的。”这话说出来,丁玲嘴都觉得烫,好心建议道,“要不你跟着刘掌柜的他们去跑商吧,不在小姐身边或许会好些。”
沈渝洲接过小瓷瓶,满心欢喜,脸上一点也没有被莫名其妙责打了一顿的愤怒:“多谢姐姐,这药我收下了。”完全没把丁玲的建议听在耳朵里。
丁玲摇了摇头:“随你的便吧。”
晚上,沈渝洲带着小瓷瓶再一次打晕了丁玲,潜入了云依依的闺房,云依依这次再看到他没有像上一次那么震惊,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渝洲把小瓷瓶放在桌上:“给我擦药。”说着他就脱下了外袍,露出被晒成古铜色的胸膛,转过身背对向她,“后面我够不到。”
云依依才不理他:“让小伍给你擦去。”
沈渝洲没脸没皮的说:“我就想让你擦。”说着他就坐了下来,擅自给自己带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赖皮道,“你不给我擦的话我今晚就呆在这里不走了,等外面那小丫头一会儿醒来,看到我在你的房里,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他满怀期待的说。
“你敢!”
沈渝洲挑眉,露出一副你看我敢不敢的样子。
云依依快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给逼疯了,来到桌前,板着脸,不情愿的问:“我给你擦药,你就会走?”
沈渝洲点头。
云依依纠结了会儿,看了眼他身上被晒伤的痕迹,还有被她抽打的辫伤,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
沈渝洲偷笑了下,计划得逞。
他就知道,他的依依还是太善良了。
云依依打开药瓶,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她涂抹在手上,小心的抹在沈渝洲的背后。沈渝洲只觉后背一阵冰凉,有一些疼,他完全可以挺住,可他偏偏要故意发出“嗯嗯”、“呀呀”的惨叫,听得云依依的脸颊一片潮红。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专门在晒伤处和鞭痕处用力的按压着。
“诶呀。”沈渝洲叫出了声,这下是真的有点疼,不过他乐在其中。
上完了药,云依依果断的放下药瓶,洗手擦手:“好了,你可以走了。”她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赖皮,说话不算话。
沈渝洲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他穿上外袍,双手张开:“来,帮我把腰带系上。”
“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就这样出去?”说着他就往门口走,竟是要从正门出去,还是衣冠不整的模样。
“你给我回来。”云依依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他。
沈渝洲偷笑,再次张开双臂:“帮我把腰带系上。”
云依依气得抓狂,可沈渝洲耍起了无赖,她真的是拿他无可奈何,任命的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腰带,帮他把腰带系上。
环上他腰间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前世的回忆汹涌而至。
那时候她也经常帮他这样系腰带,打理龙袍。
这时候他总会抱住她,依恋的说:“真不想上朝啊。”
这样想着,沈渝洲就抱住了她:“真不想走啊。”他说。
云依依面红耳赤,怒火中烧,抬手就要扇他巴掌,他已经松开了她。似乎预料到了她的举动,他小退了一步,躲过了她的巴掌。
他笑了笑,不舍的道:“我走了。”他来到窗前,打开窗户,“不要想我啊。”
“谁会想你啊,臭不要脸!”云依依抄起桌上的瓷瓶就朝沈渝洲砸去。
沈渝洲伸手接住了瓷瓶,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云依依脸颊涨红。
他轻笑了下,翻出窗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云依依每晚深受其扰,无论她加派多少人手在院外守着,都能被沈渝洲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她的闺房里面。她也不能大肆声张,只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得逞,烦人的很。
好在他倒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顶多就是在言语上逗逗她,吓唬吓唬她,倒不敢真上手。
于是沈渝洲晚上怎么去房间里骚扰云依依,云依依白天就怎么想方设法的整治回来。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姐蛮不讲理苛责下人,而沈渝洲忍辱负重,以德报怨。
无论云依依怎么欺负、怎么折磨他,他都欣然承受。然后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给云依依做饭,一日三餐往厨房跑,变着法的给云依依做好吃的,殷勤的不得了,连云县令都被跟着养胖了许多。
吃人嘴短,云县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见闺女这么对待一个下人有些过了,不由替沈渝洲说起好话:“瞧把你大小姐脾气给惯的,哪儿有这么折腾人的,他是犯了什么错让你这样罚他,我瞧着这小伙子挺好的,干事麻利,做菜也好吃。”
云依依呵呵冷笑两声,真让父亲知道他做了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大家都在为沈渝洲抱不平,沈渝洲自己却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得很。
他干过什么,他想得到什么,他很清楚,依依也很清楚。
现在依依只是责打他,没有赶他走,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彻底坦白以后,他的态度好得不得了,一边继续犯着错,一边主动认着错。
他就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样,晚上霸道的不行,强行潜入云依依的闺房里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非要给她治病疗伤;白天则老实巴交的道歉,将前世和今生所做的错事都交代了个干净,毫无隐瞒。
重活一世,他追忆前世,发现自己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什么事都瞒着云依依,什么事都想当然,才让他们彼此产生那么大的隔阂,到最后云依依宁愿自尽也不愿和自己在一起。
于是今世他索性说了个明白,絮絮叨叨的缠在她的身边将前世今生所发生的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云依依内心纠结的不行:“那你还骗我!”
沈渝洲开心极了:“你肯理我了?”
云依依骂道:“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沈渝洲嘻嘻哈哈:“你肯理我最重要,要什么脸啊。”
云依依被沈渝洲这副不要脸的模样给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反正无论她怎么不待见他,他都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赶都赶不走,也没有办法。
云依依被她缠得没辙,终于不再无视他了。
沈渝洲就像得了喝了鸡血一样有了精神,凑上去:“你这是原谅我了?”
“怎么可能。”云依依依旧板着一张脸,“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前世对我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你觉得我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你吗?”
沈渝洲沉默了会儿:“确实。”以他小肚鸡肠的本性去想,如果一个人敢这样对他,他铁定是不可能原谅那个人得,“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