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江令还是一贯的沉默冷酷,在司柏翎低咳的时候就已经自己下车捂住腰腹, 一瘸一拐的走进医院。
白桃低眸,扶着司柏翎跟在他身后。
刚进医院大门, 就已经有护士上来搀扶了。但是江令并没有让护士碰自己, 他眼神冰冷瘆人, 看得护士小姐姐根本不敢上前。
只能告诉他病房的方向。
两个男人不在一个病房, 等要分开的时候。江令回头看了一眼司柏翎, 他薄唇微动:
“给你个机会, 自己告诉她真相。”
白桃疑惑的看向司柏翎,什么真相?
司柏翎脸色沉了沉, 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围绕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
他没说话,径直走进病房。
等人坐到病床上, 周围进来几个白大褂的医生开始检查司柏翎的身体。
白桃坐在一旁,心里思量着她下一步该做什么。
江令的病房就在隔壁,此时也在接受医生的检查。
她的视线遥遥的望着那个方向, 心底说不担忧是假的。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担忧呢。
这个时候,黎潋停好车找到了她。
“我们先出去等吧, 他们得有一会儿时间。”
白桃点头, 跟着她来到医院的休息室。
“黎潋, 你认识江令吗?”白桃看向黎潋, 期待她能让自己不那么迷茫。
“知道, 你的前男友。”黎潋低眸, 思量着说道。
“你以前很喜欢他,你们是高中同学。然后有一次他半路消失把你丢在咖啡店,你们之间就有裂痕了。”
在她的角度,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白桃偏了偏头,咖啡店?
“再然后你们就分手了,你和司少是和他分手后谈的。”至于司柏翎是用了什么手段,黎潋不知道。
她只知道,没失忆之前的白桃并不喜欢司柏翎。
白桃敛眸,心情复杂。
这么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司学长为什么要隐瞒她和江令谈过的事实?
还有,为什么她会对江令这么心动。
既然这么喜欢,当初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分手。明明,江令也说了喜欢她的。
“我知道了。”
白桃抬头,决定亲自去问司柏翎。
她们在医院有待了两个小时,病房才允许进入。
白桃犹豫了一下跟黎潋说:“可以帮我看一下江令有没有什么危险吗?”
黎潋顿了顿,然后点头。
没办法,谁让她有愧于白桃呢。
病房门被打开,司柏翎看见白桃进来眉宇间的折痕舒缓了一点。
“需要做手术吗?”白桃坐在病床边,关问道。
司柏翎点头,然后神情冷漠的看了眼左边的墙壁。
要不是为了护住白桃送他的项链,他怎么会被偷袭,受这么重的伤。
“柏翎,我想问你一些事。”白桃小声开口,她双手纠结的捏着裙摆,心里思考了许久。
司柏翎僵住身体,意识到了不妙。
“什么事。”
他喉结滚动,低声问道。
“江令是我的前男友,你是认识他的。”
白桃抬眸,视线落在司柏翎身上。
“为什么要骗我?”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
“很难理解吗?”
清冽的嗓音响起。
司柏翎勾起嘴角,却并不是愉悦。
“我嫉妒他,不想你和他有任何接触。”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白桃愣怔,几秒后,又道:“那、为什么我会连他一起忘记?”
明明那天医生说的是,忘记了失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
而且,司柏翎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忘记江令。
司柏翎沉默了下来,这次的时间格外的长。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除非他能在今天弄死江令,否则白桃迟早会从江令得嘴里知道他做的事。
“失忆是假的,我骗你的。”
他开口,语气却意外的平静。
因为他明白,自己不会放手。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放手。
除非江令有能耐弄死他,不然,他会一直纠缠着白桃,
直到身死人亡。
白桃再次愣住,她失声呢喃:“什么?”
“你不是失忆,而是被催眠。”司柏翎凤眸暗沉,又道,“我嫉妒你爱他,我想和你有新的开始。”
“所以,找人催眠了你。”
白桃彻底僵在原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司柏翎真的再骗她,还骗了那么久。
“你呢,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你?”
她不明白,要是因为她对江令余情未了,那忘记江令难道还不够吗?
“因为你不喜欢我。”
说出这话的时候,司柏翎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白桃。
“我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白桃摇头,她不相信自己对司柏翎一点喜欢都没有。
她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是我逼你,当时我手上有江令的把柄。”司柏翎说着,竟自嘲的轻笑一声,“你为了他,迫不得已和我在一起。”
他私心的没有说酒店那件事,那是他被反噬得最厉害的一件事。
白桃一句轻飘飘的恶心,他心口疼了很久。
“怎么会这样…”白桃恍惚的站起身,这些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对她好的男朋友会是这种人。
如果是这样,那以前那些记忆中,她爱的人一直都是江令?她没有喜欢过司柏翎,就说明那些让她心动的都是属于她和江令的回忆。
“白桃”司柏翎紧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心里知道白桃不会轻易接受他,可还是期待着。这两个月,白桃对他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白桃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多出了一丝戒备。
她要去找江令。
她要去问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
司柏翎眼眸黯淡了一瞬,他捂住胸口低咳几声:“白桃,你觉得我卑鄙也好,无耻也好。我只是喜欢你,我根本控制不住对你的喜欢。”
白桃摇头,看着他神情崩溃的模样心底更多的却是害怕。
“想不到,我的儿子竟然是个痴情种。”
病房门被打开,是个四五十岁,保养得当的男人。
男人一身考究的黑西装,神情冷漠,不怒自威。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自动守在门口。只有一个看似是助理的男人跟着他进了病房。
白桃心底有些害怕,也意识到这人的身份。
司柏翎的父亲。
“这位小姐,司先生需要和大少单独相处。”助理礼仪方面挑不出错,对着白桃道,“可否请您回避一下。”
白桃点头,看了一眼司柏翎便抬步离开了病房。
“不准!”司柏翎突然咳出了血,嗓音沙哑,眼里尽是偏执,“不准去找他!”
白桃身影顿了顿,她没有听司柏翎的话而是继续跑向江令的病房。
“就为了她,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司柏锦眉头微折,话里话外都是不赞同。
司柏翎冷着脸不说话,只死死的看着门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