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浑身脱力地被他抱回房间,越朝席温柔至极地给她淋浴,裹上浴巾又抱回床上。
她斜倚在侧,他在她的身后帮她把头发吹干。
从他床前的落地窗,也可以看见远处的镜湖。她静静地看着,若有所思。
越朝席放下吹风机,又低头去亲吻她耳后的红痣。
秦筝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地问:“你以前是不是讨厌我?”
他现在的举动明明就不像,到底问题是错在了哪里?她不明白。
“怎么会?”他有些讶异,手指微顿了下,“你指什么时候?”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封信……”她小声地提了一句。
越朝席的心也提了起来,“你指的是什么信?”
秦筝犹豫了下,“就是我写的,被你夹在书里的那封信。”
“那封……情书吗?”他艰涩地开口。
他看过很多次那封情书,每看一次心都会痛。
明明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属于你,但依然是忍不住地去想她,然后又只能用这封信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
以心痛去强行抑制心动。
她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我今天看见了,就在想,你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Ⅾanъīgè.čoⅯ(danbige.com)
越朝席微微一怔,嘴唇掀了掀,却没有回答。
她停了一下,继续道:“不然为什么看了信以后,反而不理我了,就连普通朋友都好像不能做了……”
他的思绪停了一瞬,又飞快地转动起来。
他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条清晰的时间线,先是五分熟的牛排,再到那个挂在树上的许愿牌,然后是那封情书。
他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其实已经触到真相的一角,就好像握到拼图最关键的一片。
而现在所有的图案都被拼凑起来,显出了完整的轮廓。
他沉默了片刻,鼓起勇气,大胆地假设。
“那封情书,是写给我的吗?”
秦筝愣住了,疑惑地抬眸,“你都收到信了……还问我?”
“不是这样……”
越朝席顷刻间恍悟过来,他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开始回想那一天的情形。
他想起了,秦筝把那封信放进黑色的西装里面。
当时的衣帽架上相似的黑西装至少有四五件,都是学院要求他们参加颁奖仪式必须得穿的正装,他的自然也挂在上面。
每个人的西装都是自己的,或许有细微的差别,但秦筝可能在匆忙之中弄错了。
他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到血管在轻微跳动。
所以那天秦筝是放错了,然后那封信从何竞韬的口袋里掉下来,被他捡到了,后来也被他截留在了手中。
虽然那封写给他的情书,最后还是到了他的手里,但是他所得到的信息却已经是完全的不一致了。
他以为,那是一封秦筝写给别人的情书。
那一场告白的烟花,他以为是错付了,却原来是个天大的误会。
“我没有不回应你,我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
越朝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想起秦筝当时的心情,还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他整颗心都像是浸在柠檬水中,酸得厉害。
那时候的秦筝,一定非常难过,比他更难过。
她明明已经勇敢地表达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哪怕是句礼貌的拒绝,或许都不会让她那么难过。
他只觉得喉咙在烧灼,声音微微哑了,“小傻瓜,是你放错信了。”
秦筝彻底怔住了,“是我放错了?”
越朝席抓住她的手指亲吻,“对不起。”
她咬了咬唇,“既然是我放错了,你就不用对不起。”
越朝席抱住她,再次说道:“对不起。”
如果当时的他,勇敢一点,主动一点,或许结局早就不一样,他却让秦筝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
他捧起她的脸,缱绻目光萦绕住她。
“我那时候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掉,要知道信是写给我的,怎么可能不理你?”
我那时候喜欢你喜欢得快要疯掉……
她却觉得这句话是她当时的写照,咬了咬唇,落下一串的眼泪。
“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他抬指拭去她的眼泪,“林溯风那里应该还有那一场烟花的视频,我到时候让他发给你看。”
“什么烟花?”
“也是那一天的,等你看了就知道了。”他低头轻吻她的眉心。
因为结尾的烟花,有她名字的缩写。
那是他无法抹掉的,关于她的一切记忆和情感。
不过还好,他可以用漫长的时光来弥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