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都是一起吃烤鸡的交情了,再让他像上辈子那样对霍征的事情不闻不问,他做不到。
李强媳妇觉得家里是不是犯了太岁,最近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先是吃白饭的小兔崽子被打,虽说别人家给出的医药费,但也耽误了家里的活计,生生浪费了一个劳动力,搞得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来。
接着是小儿子拉着小兔崽子出去,竟然也被打破了头,这可把她心疼死了,儿子可是他们夫妻俩的命根子啊。
她逮着小兔崽子狠狠骂了一顿,又跟着丈夫去要赔偿费。
等儿子的事情过去了,家里刚养大的鸡又不见了,这偷鸡贼也确实可恶,谁家的鸡都没偷,就自己家的鸡不见了,简直不能再倒霉了。
更让她恼怒的是在家里吃白饭的小子,在头受伤之后竟然不听话了。
要知道,以前可是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都不带犹豫的,里里外外的活全丢给他都没问题。
可是现在呢,一日三餐没有,地上脏得能跑虫了也没人管,园里的菜都快干死了也不见他去浇水的,前些天说了小兔崽子两句,竟然还被怼回来了。
超出她掌控的感觉实在不好,恼恨至极之下拿了棍子就想打人,谁知道这崽子竟然知道反抗了。
想到被空手接住的木棍,还有小崽子阴沉渗人的眼神,李强媳妇不由得浑身发冷,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看人的眼神黑沉沉的,老恐怖了。
对于自家的这个便宜养子,他们夫妻俩乃至两个孩子都是不怕的,可以说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可是从霍征被打破头后,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孩子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人的时候虽然一如既往的阴沉,却多了狠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联想到老人们嘴里说的那些野鬼占据生人躯壳的恐怖故事,李强媳妇生生打了个冷颤。
这不怪她没用,实在是住在山村,经常能听到哪户人家撞邪或者闹鬼之类的传闻,屡见不鲜。
李强媳妇是不敢再管教霍征了,只等着丈夫回来,男人嘛,阳气足,肯定不容易被邪祟吓到。
李强在镇上做工,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回来,对家里的变化一无所知。
在他看来,这个养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当牛做马,全然不知道家里已经快变了天。
谁知道等他回去了,媳妇迫不及待的跑来告状了,说孩子不听话了,也不服管教了,除了每天出去疯玩,什么事都不做,她管了不了了。
李强一听,那还得了,如果不是他回来了,这畜生不是要翻了天了,当即就准备给人个教训。
于是,这天下午,平静了好几天的李家再一次“热闹”起来。
霍征倚靠在墙角,双手抱肩,闲适的靠着墙壁,冷眼看着拿着皮带耍威风的李强。
“反了天了,前几天想着你受伤了,让你好好休养就算了,可是现在,你这伤都好了,你还在家吃白饭,地都不扫的,饭也不做,你当自己是什么?啊!富贵人家的少爷吗?”黑色结实的皮带随着主人的话语在空中划过锋利的弧度,打在身前的椅子腿上唰唰作响。
李凤攥着小裙子,缩着脑袋往后退了退,脸上满是惊惧。
李强媳妇见了,怕孩子吓到,连忙拉着李凤进了房间。
李强是一家之主,在家里有着绝对的权利,发起脾气来除了被宠着的李振兴那是谁都怕。
霍征看着这一家人的行为有些好笑,丈夫不仁,妻子不贤,孩子不善,一家人从身到心都烂到底了。
李凤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他想到言泽给的那个棒棒糖。
一个心理年龄快三十的人对棒棒糖肯定是没兴趣的,被强行塞了之后他也只是放在了一边,没打算吃。
谁知道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棒棒糖已经不见了,屋子里的东西也被翻过了,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
李强和李强媳妇是不屑走进他这个破烂的房间的,能来这里的除了李振兴便是李凤。
李振兴因为是男孩,从小被骄纵着长大,性子无法无天,在这个家里,不管是拿谁的东西都是理直气壮,来这里也只为了找他。
李凤虽说也受李强夫妇的喜爱,但是比起儿子,显然要差那么一截,至少在有了好东西的时候,夫妻俩从来都只优先李振兴,剩下的才是李凤。
这孩子虽说年纪小,心眼却不少,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哭闹后仍旧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她无师自通学会了偷。
她会“低调”的拿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像李振兴一样,闹得人尽皆知。
说白了,就是一个明强,一个暗偷,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对于一个不感兴趣的棒棒糖,拿了便拿了,霍征是无所谓的,只是想到后面因为这事被少年“敲诈”走的一个鸡腿和鸡翅膀,心下难免有些复杂和对李凤的不待见。
真的偷也没本事,还让正主给撞见了。
“你哑巴啦!”嘴巴都说干了,被训的人却在走神,对于李强来说,这是对他一家之主的挑衅,顿时火气更大了,手腕一抖,就要像以前一样朝着眼前的孩子抽去。
霍征眼神瞬间一暗,气势瞬间变得无比锋利,眼里的光明明灭灭,被压抑已久的东西正欲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