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郁婳不救他，涂山曳也不一定会死。
几个小妖被纸人带下去了，郁婳一晚上没睡觉，守在涂山曳身边看了他一夜。
果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涂山曳没有发烧。
等到郁婳撑不住了靠在榻上睡着了后，涂山曳才睁开眼睛。
郁婳再醒来，就是涂山曳含笑的一双眼。
这眼神实在太温柔。
红衣美人盯着对方，冷冷清清地问：“你总算是醒了。”
他这语气实在算不上好，但涂山曳也没生气，微微一笑：“谢谢你。”
郁婳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涂山曳这次回来，不仅带回来了带郁婳离开万妖窟的方法，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涂山曳不谈主要过程，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经了一番波折，他已经飞升了。
这消息来的太突兀。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能这么快成神？
郁婳还想问些什么，涂山曳就继续说：“另一件好消息，就是我找到带你出去的方法了。”
“给你一半的神格，我就能带你出去。”
郁婳皱眉，“一半的神格？”
“嗯。”涂山曳轻描淡写，“这个方法最简单，你也用不着受苦。”
郁婳不说话了。
他盯着换下血衣，又是一身白袍的涂山曳看了一会，没问出口。
我不用受苦了，那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月经历了很多，看着感情转变有点突兀，但其实有隐情。
第151章 雪
涂山曳受了这么重的伤, 如果换成寻常人，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他竟然在第三天就正常行走了。
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涂山曳，郁婳微微惊讶：“你恢复的真快。”
“是吗？”涂山曳淡淡一笑, “要不要出去走走？”
郁婳没有拒绝, 涂山曳忽然一伸手, 拦着郁婳的腰上了琼楼。
两人坐在老位置, 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郁婳微微侧过脸，看着面色如常的涂山曳，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后者淡淡打断了郁婳的注视，笑着问他：“这么好的景色你不欣赏, 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这个月也不过经历了一点波折……”涂山曳语音一顿，转音道：“不过是些小事。我不在的时候，你是否难过了？”
红衣美人冷着一张脸, “没有。”
涂山曳愣了一下，笑了，许久后低低开口：“没有就好。”
“如果离开画境，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见的风景。就算是天南地北，天涯海角, 我都会同你一道。”
郁婳没想到涂山曳还有这么多话的时候，这些话他一个月前分明说过，怎么又重复了一遍。
也许是心里堵着气, 还在气对方迟来了这么久, 郁婳似笑非笑地也他一眼, 像是挑刺似的使性子问：“涂山道长说过自己永远是逍遥观弟子, 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怎么今日反倒向我邀约？”
被他挖苦的男人抿唇笑了一下, “我想还俗了。”
涂山曳这句话如石破天惊一般, 郁婳微微惊诧。
黑夜的星辰亮的惊人，无数颗星辰连成烟火的形状，避里啪啦地在郁婳的心中闪烁。
郁婳听见自己有些哑下的声音，“你要还俗？”
“我要还俗。”
他用了“要”这个字，而不是想。
郁婳微微怔愣，就听见对方继续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喜欢你是认真的。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就向天地立誓，要与你结为道侣。”
“你愿意吗？”
太突然了。
郁婳没说话，涂山曳忽的站了起来：“结为道侣的确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我不会逼你，你好好考虑。”
他身后是宫殿内久久不熄的灯花，白袍充盈着烛光，俊美似仙。
郁婳看的一愣神，心底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拒绝，而是问涂山曳：“你不听你师父的话了？你师父不是说……”
对方摇摇头：“我要还俗，无关他人，全是我自己的决定。”
“可你还没有见过更多人，说不定……”
“不会了。”涂山曳郑重地一字一顿地说：我见过风光无限的大好河山，也见过最勾魂摄魄的妖魅，他们都没法让我产生一丝对红尘的向往。红尘滚滚，世俗无味乏陈。”
“你不一样。”
郁婳没有拒绝。
但太快答应对方终归是不太矜持的，郁婳看了一眼天空，“我想看雪。”
涂山曳一把握住郁婳的手，“好，我绝不食言。”
“等到大雪那日，我们就成婚吧。”
但最终，郁婳没有接受涂山曳要给他的半颗神格，他觉得以后也有机会，用不着这个方法。
他也不急。
他们在画境里过了一段实在快乐的日子，虽然涂山曳曾经是个不解风情的道士，却莫名了解郁婳的心思。
他们从来没有闹过矛盾，涂山曳对郁婳百般迁就，简直远胜于纸人。
涂山曳极擅长画像，几乎每日都给郁婳画一幅。
而郁婳本人却并不怎么上心，但看涂山曳画成的画像也极其惊讶。
他知道涂山曳画技高超，却不知道涂山曳真能将他画的这么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