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歌?你在这里么!”
海兰歌呼吸一停,想都不想就冲向门口。在那一瞬间海兰歌几乎与那夜叉擦肩而过,肩膀甚至都触碰到了夜叉那青色的皮肤。
那一刻冰凉致命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然而夜叉只是侧目用那双腥黄色的眼睛瞟了海兰歌一眼,就别开他去刺水鬼了。
海兰歌的动作很快,在那人踏进庙中的一瞬间,便伸出手把那个人的头颅以一种可以掰断的力气强行按在了地上!
真正的池小雏吃痛,额头撞在了地上一阵冰凉:“嗷呜!!”
海兰歌的声音从顶上传来:“磕头行礼,不许抬头!”
一个被按着头跪地,另一个按头的人也匍匐着不动。两个人就那样趴在了哪里,目视冰凉的地面听着室内鬼哭狼嚎的铿锵打斗声。
突然池小雏感觉头皮一凉,居然是有一滴黑色的水滴落在了他俩面前试图攀爬进他们衣服里。然而下一瞬间,夜叉的叉子如约而至,不但刺穿了那最后一滴水,由于用力过猛钢叉叉进地面,还震脱了叉子上的两个铜环。
铜环叮当两声掉在地上,滚到了一边。
片刻以后,所有打斗声停歇了下来。
池小雏感觉一双皮肤青色指甲开裂的赤足站到了他俩面前,一阵阴气和寒气就萦绕在鼻尖之前。两人具是匍匐着不敢动,许久之后那双脚才缓缓移动,离开庙宇而去了。
池小雏这才缓过神来,他大口呼吸:“怎、怎么回事……”
海兰歌也是坐在地上闭上眼,等了好一会儿以后他才终于打开,用冷冰冰恶狠狠的语气说:“谁让你来的!”
池小雏委屈极了:“你不吭一声就走了,我担心你突然就没了!”
海兰歌:“……”
他心说咱俩若是分开,感觉你没的可能性比我的要大一点。
池小雏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
海兰歌呼出一口气,他干了一票大的,劫后余生以后,总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原来刚才那个水鬼是这片天地空间之中的雨水所化。天晴的时候街上有罗刹吃人,然而雨天也不是安全的,会有水鬼出来蛊惑人心把人害死。这次的鬼是个骗子鬼,拥有随意变化外形且让人相信他的能力,一旦下雨就会出来把人一个个人骗着杀掉。
罗刹和夜叉,在掌握了规则以后还能小心提防着,倒不是最难避讳的。但骗子鬼那蛊惑人心的能力实在是防不胜防,于是海兰歌就想着要先把这鬼弄死。
他跑七佛庙里祭拜的时候顺了一尊纯金佛像塞包里带了出来,又把它放进了这里,再四处游荡等着骗子鬼来找他。接下来做的就是就是骗鬼了,骗它犯忌,骗它渎佛,再利用夜叉把它直接弄死。
“你这人怎么连鬼都骗啊!”
海兰歌视线移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是骗鬼的人好吧!”池小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是怎么敢偷佛像的啊……万一你这种行为是亵渎的话,你不是要被刀掉了么?”
谁又能想得到,佛像那种威严至极的存在被人偷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毕竟仅仅是不对其叩拜都是死罪了。
海兰歌淡漠否认:“谁说我偷了。”
池小雏:“?”
海兰歌理所当然,掷地有声:“我大大方方请的。上贡了两包雪饼和一包仙贝,放了一张红纸,又磕了九个响头。佛像用荷叶与荷花包起来带走的时候都没用手直接碰,目无斜视妥善放在这里的。凭什么说我是偷,我这是换个地方供奉。”
池小雏:“你哪来的红纸。”
海兰歌:“旺旺大贴纸。”
“……”池小雏,“您真行。”
海兰歌轻描淡写,并不是很在意:“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可见请神并不是什么忌讳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您胆子也太大了点吧。”池小雏往地上后怕地躺平。
海兰歌:“我有赌的成分,凡事哪有百分之百的赢面。”
池小雏躺在地上偏过头看他,声音有些难过:“下次有这样的计划你要告诉我啊。如果我知道了,至少去请佛这件事,我不会让你去背风险。”
听他这么说,海兰歌一下子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忘了,片刻后他静静道:“没有下次。我也不想有。”
破旧的屋内,两人之间一时无语。像是享受难得的安宁,又彼此间有点尴尬。
这时候,池小雏忽然眼尖地发现地上有两个钢圈,正是之前夜叉的叉子上被震落下来的东西。
池小雏捡了起来:“等一下,海兰歌,这里好像有东西。”
海兰歌接过那两个环,发现那俩环足有手镯那么大,而两个环上还有一些梵文字符。
海兰歌翻译上面的文字:“因果环。”
池小雏:“这是啥?”
海兰歌:“我怎么知道。它自己这么写的。”他把“果环”丢了一个给池小雏,自己留下来那个“因环”。
这人还挺厚道,捡了装备还知道均分……池小雏把果环收了,身上没地方放,就套在了自己左手腕上。
池小雏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还能去哪?拜佛。”海兰歌看着外面连绵的雨,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