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池诚的问话,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为难:“这……那些日本人应该是刚刚来的香港,以前从来没见过,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池先生,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说的那位叫叶冲的先生,以及叶冲旁边的那个人,都是和宫本苍野一起过来的。”
宫本苍野拽他衣领,叶冲出来帮他解围,不管是哪一件事情,男子都印象深刻。
池诚深吸一口气,一口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干,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
龙言在大厅逗留的时间不算太长,稍微品了品这里的特色酒水之后便上了楼。
他自然注意到了池诚的目光,但他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并没有太过在意和关注。
刚刚回到包间,他的手中就多了一份文件。
包间内,宫本苍野对上龙言略带疑惑的目光,解释道:“这是从我的线人口中得到的情报。”
“明天下午一点,盛记制衣店,秋蝉。”佐藤大藏将文件合上,率先站起身:“看来我们有工作要做了。”
“刷!!!”
“刷!!!”
“刷!!!”
在佐藤大藏起身的下一秒,龙言、叶冲、宫本苍野、吉野英士和小岛介接二连三的站起身,神色严肃。
……
凌晨三点半,日本驻香港军政厅,审讯室。
浓重的血腥味将这里填满,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审讯室依旧亮着灯,时不时从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军政厅的审讯室和关押犯人的监狱连在一起,一路走来,龙言看到了很多身上布满血迹、奄奄一息的男女。
他们互相依靠在一起,以寻求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丝丝慰籍。
审讯室内,宫本苍野接过小岛介递给他的文件,顺便给了龙言一份,一边翻看一边用日语说道:“只有那个叫何勇的家伙招了,其他人要么被打死,要么想尽各种办法自尽。”
龙言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手脚一阵冰凉。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场面!
龙言、吉野英士、宫本苍野和小岛介所在的审讯室内摆满了各种刑具,一名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双手被麻绳牢牢绑住,半吊在空中。
他的双腿已经被折断,身上尽是鞭痕,他低着头,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不断有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与漆黑的地板融为一体。
入鼻皆是咸腥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干呕。
要不是吉野英士、宫本苍野和小岛介在这里,龙言不想丢了面子,否则的话,他怕是直接跪了。
“他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不过嘴太硬,一个字都没说。”宫本苍野将文件合上,摇了摇头:“除了秋蝉的接头信息之外,何勇还供出了共.党位于石板街附近的一个联络点,我已经让人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猎物上门。”
“既然什么都没说,那他也没什么用了。”龙言说完,不等宫本苍野回话,直接掏出配枪,熟练的上膛后,对准男子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呯!!!”
子弹出膛,贯穿他的大脑,在墙壁上留下淡红色的脑.浆和一个不到一厘米的凹痕。
男子身子轻轻抖了一下,然后便彻底瘫软下来,逐渐失去生机。
“……”宫本苍野愣愣的看着龙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仅是他,就连吉野英士和小岛介也是如此。
他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你有病吗?”愣了足足有五秒钟的时间,宫本苍野才回过神来。
他现在不想思考对方的家世以及在军队中的关系网的问题,他现在只想把龙言狠狠地骂一顿。
骂不了吵一架也可以。
“你有药吗?”龙言面色如常的收好配枪,然后将文件交还给小岛介。
小岛介见状,急忙接过文件,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愣愣的。
“他说不定还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你现在一枪把他给崩了是什么意思?”宫本苍野抬手指向已经凉透了的男子,眼神仿佛能杀人:“这是我的人,军政厅的规矩不用我教你吧?”
“既然已经有了秋蝉,那么这条线就不会断,况且他只是一个联络员而已,你觉得他能知道多少?”
“我觉得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我是带你来‘参观’审讯室的,不是让你来这里杀人的。”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谁开的枪?”宫本苍野话音刚落,佐藤大藏便大步走进了审讯室。
跟在他身后的除了叶冲之外,还有十名背着步.枪的日本宪兵。
佐藤大藏转头看着一旁已经死透了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叶冲看着男子,眉头同样皱了起来。
“人是我杀的。”龙言面向佐藤大藏,站直身子,双脚并拢,双手紧贴裤腿两侧。
“夏目少佐,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心有不满,佐藤大藏对龙言的称呼都变了。
果不其然,不出他所料,夏目和人开始惹事了。
这特么一天都还没到!!!
“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宫本少佐全权负责,至少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你没有资格插手。”佐藤大藏努力抑制住怒火:“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这里是军政厅,不是特高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