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突然蔓延出来的悲伤一闪而逝,仿佛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五条彦:###
在看到照片上那头鲜艳的红头发,他想起了秋天洋洋洒洒落下来的红叶,初秋的红叶已经染上了薄薄的红色。
磨磨蹭蹭了这么久,到头来不还是诅咒人家了嘛。
五条彦撇了撇嘴,放下手机,埋头扎进了一堆财务报告里。
除了五条悟结了个婚,一切都还是仍然那副模样。
就是那个红毛有点眼熟。
弥生月看他也眼熟。
世界就是这么小。
两个人礼貌性地聊了两句,往下聊下去,才知道两个人是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还进了同一个社团,弥生月算是他的学妹,五条彦已经毕业工作,弥生月才入学没多久,俩人没见过面,只是在社团的合照上看见过对方的身影。
简单聊了几句,五条彦就发现了,红毛学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眼角余光在五条悟身上掠过,管家先生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他看着面前的红毛学妹,心说这怕不是给五条悟忽悠瘸了。
学妹,学长,这样的词汇听起来多么美好,洋溢着青春活泼的气息,带着一股子未成熟的青涩感觉。
落到五条悟耳朵里却是怪异的,酸溜溜的感觉从耳朵已经蔓延到了心里,再接着是四肢百骸。
他整只猫都要不好了。
五条悟果断勒着他的脖子把人拖走了。
老婆,我去工作啦,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哦~
尾音荡漾,语气甜到腻味,熟悉的轻浮和不着调,勒着他脖子的手却越发地收紧,再用点力就能把他勒到三途川去见他地下的老爸。
离我老婆远点哦~
走远了之后,表情和语气转头就凉飕飕的,他甚至能听到磨牙的声音,像是在磨刀。
五条彦:
他能怎么办?他只是个给家主打工的,他只能在心里竭尽全力骂一句五条扒皮。
总而言之,弥生月好像成了五条家唯一一个特别闲的人,她试着帮椿打扫卫生,只是帮忙扫个地也行,大家都在忙碌,连自己的猫都去忙家事了,她实在不好意思闲着。
然而却被椿非常严肃地拒绝了,小姑娘用饱含谴责的表情看着她,夫人你不可以动手!
周围埋头打扫的侍女也抬起头来,表情严肃得要命。
弥生月放弃了。
无所事事的弥生月溜达到了藏书阁,侍从和侍女在藏书阁里打扫卫生,五条家收录了非常多的古籍和字画,还有相当一部分有名的咒术师的手记,都是老的掉牙的古物,力气大的侍从把它们从书架上搬下来,心细手巧的侍女们小心翼翼地清理上面日积月累留下来的灰。
弥生月跟个棒槌一样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以帮人搬动这些东西。
提出要帮忙的时候被一个人靠着那一头显眼的红毛认出了是家主带回来的夫人。
弥生月蔫了吧唧的回到了五条悟住的院子里。
傍晚从管家魔爪里逃出来的五条悟回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撸猫的老婆。
五条猫猫:!!!
五条猫猫:偷腥猫!!!
五条家布置是传统的日式庭院,远离闹市,周围的生态环境很好,山上时常会跑下来几只野猫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忙忙碌碌了好半天,回来发现老婆居然在撸别的猫的大白猫生气了,气呼呼地往旁边的地板上一搁,嘴巴一撅,浑身上下每一根毛毛都在说我现在不高兴了,你惹上大事了。
你回来啦?弥生月的目光被自己的猫吸引过去了。
五条悟没理她。
弥生月歪了歪脑袋,你不高兴。
他真的不高兴。
五条悟还是不理她。
她摸了摸手里的小猫咪柔软的脊背,把他放在了地板上,小猫咪疑惑地抬起头,喵了一声,翠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我要去哄我的猫咪先生啦。温和的笑容在弥生月的脸色浮现出来。
五条悟的眉头支棱了一下。
小猫咪歪了歪脑袋,转身跳下了地板,柔软的肉垫踩在庭院的草地里,轻细无声,几下就扎进了四季常绿的灌木丛里没了影子。
你不过来抱抱我吗?弥生月向他张开了双手,和服宽松的衣袖像是张开的羽翼。
五条悟下意识地想起了她在海边一路踩碎浪花朝他走来的时候,灌了风的白色衣袖像是振动的羽翼。
他突然想了童话里的美人鱼,据说美人鱼死后是会变成海里的泡沫的,那时候的她美丽得就像是梦幻里的泡沫一样,美好温柔,却随时都可能在眼前破碎。
五条悟麻溜地钻进了老婆怀里,双手环在妻子的腰肢上,头靠在妻子的胸膛,静静地听着心跳起搏的声音。
你还活着真好。五条悟闭着眼睛,任由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在回荡在耳朵里,环着她腰肢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