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农,请继续唱歌!”四面八方,无数个不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让台上的安以农手足无措。屏幕里他的眼尾红了,那种受宠若惊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感。
他对着左边、右边、中间的观众深深鞠躬。
“谢谢大家。”
安以农其实不太想诉苦,但他经历过的故事带来的感触,才是让这首歌之所以能打动人的原因。
一首歌只有技巧,那只能让人觉得不错,但一首歌有技巧又有情感加持,就能成为经典。
“这个节目我追了三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我的眼泪不值钱啊,柯以农,你要继续唱歌!”网友们也被感染了。
他们本来是过来看娱乐圈的笑话,看艺人如何丑态百出的,可是这会儿,这些人都真心地祝福台上这个年轻歌手。
“都说乐坛冷冬,可是明明还有这些人在努力。或许不是流行乐坛毫无希望,而是某些老鼠屎跳得太高,遮蔽了我们的双眼。”
“他真的厉害,说起来就一句话,可是整整一年啊,声音被毁,做了两次手术,被无数人否定,依旧不肯放弃,太难了。”
观众里还有一些媒体人,他们敏锐地感受到一个新的热搜正在成形。
被下药毒害嗓子,跌落谷底,一年蛰伏,浴火重生……太多的话题可以挑选。对了,还有之前被《我行我秀》弃之如敝屣的事儿。
自媒体们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也有人注意到这种特别的嗓音:“原本这种沙哑的声音很难一下被人接受,但柯以农却通过选题让这种缺陷变成了独有的风味,让人惊艳。”
非要用什么形容,那便是黑胡椒,或者别的香料。他唱这种有故事的歌曲,那就是牛排上撒黑胡椒,相互成就。
还有少数人注意到了安以农演唱的技巧。
“老师,您来听听这首歌。”一个学生将手机交给自己的导师,并且打开之前录制的视频。
《夜都市》才起了一个头,他的老师便是一愣:“这个颤音……”
她连续听了两遍,正要听第三遍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手机可以先借我吗?下课时候还给你。”
“当然。”这个学生说,但是心里有些疑惑:回去看录播不方便吗?
没想到这位老师直接拿着手机走上台,用数据线连接了手机和电脑:“今天,我们来欣赏一段特别的音乐。”
这一边,《我行我秀》结束了这一期的播放,收视率再创新高。
“等过些时候,说不定能转到晚上九点的黄金时段去。到时候还能和《唱作人》斗一斗法。”
那个时候,他们节目的赞助也能再上一个档次吧?
看着最高收视率,总导演很是自得,幸好他当机立断撇掉几个没用的歌手,找了粉丝收割机,不然还不能有这么高的热度。
“也就是那些傻子还搞正儿八经的歌手节目,又穷又没人气。啧,谁还真的听人唱歌啊,不都看脸吗?”
“可惜柯以农不接受第二方案,他作为丑角很合适,比现在的这个人合适。他的存在可以将其他嘉宾衬托得更加光鲜,让目的话题度更高。”
想到这件事,总导演心里还不痛快:“一个没名没能力的小明星,给他机会不抓住,嫌东嫌西,真以为自己能咸鱼翻身?”
这时候,助理小蒋急匆匆跑进来:“总导演,那头《我真是明星》的第三期直播也开始了。”
“哦,那个叫柯以农的小明星是不是被人骂惨了?”总导演拿起他的保温杯,笑得很是不屑:小小蚍蜉,也想撼动大树?
“不,他火了,观众哭着求他继续唱歌。”
第24章
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哪儿?
《我行我秀》总导演恍恍惚惚的时候,赵泽的认知也受到了挑战。
“他真的是柯以农?”赵泽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感觉到陌生。
说不清是什么,就是气势整个不一样了。好比是狙击手拿到了他的枪,勇士拔出他命定的剑。
“他好像在发光。”
他好看或者不好看,高或者矮,都变得无关紧要。
安以农不拿话筒的时候,只是一个安静的普通漂亮年轻人,但是他拿起话筒,瞬间光芒万丈,舞台上你只能看到他,视线被牢牢吸附,无论如何转不开。
这就是明星。
劣质的道具,粗糙的背景……所有一切都如黑夜,但夜色越黑,却衬托得那星辰越亮。
甚至你觉得他唱的每个字都会轻轻敲打着胸膛,攻破层层防备触碰到柔软的心。
从未追过星的赵泽有一瞬间理解了粉丝的疯狂,但是为什么会是柯以农?
上辈子的柯以农在离开娱乐圈之后变得普通、落魄,变得乖顺、不会反抗。他安静待在家里,像是捡回来的流浪猫,总是小心翼翼担心被主人丢弃。
赵泽有种梦境和现实交叉的错乱感,梦境中那个穿着围裙的普通男人,还有如今站在台上就能聚光的明星,他们在赵泽的大脑里走来走去。
赵泽无意识地翻开手机里的联系人名单,找到‘柯以农’的名字,又受惊般将之关上。
节目已经进行到下半场,灰毛赖卿和卷毛金哲已经成了边缘人物,就算主持人把他们拉出来,也没有观众关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