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半分自由。
“殿下近日可是有烦心事?瞧着您神色恹恹,似乎颇为心烦。”
看着自己伴读嬉皮笑脸的询问,司徒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不想娶甄家姑娘为皇妃。便只能含糊道:“无事,不过是近日风平浪静,颇觉无趣。”
伴读一脸“我懂”的神色,挤眉弄眼地看着司徒钰:“殿下不如今晚和我一道去醉仙居喝酒。我保证,这酒定是让殿下喝得销魂蚀骨,流连忘返。”
司徒钰一脸不相信:“是吗?”
他是皇子,自幼长于深宫,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还能有物什能够令他大开眼界?
伴读见司徒钰满脸怀疑不屑,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急道:“殿下不信就跟我去一次,左右也不费事。就当凑个乐子。”
司徒钰觉得伴读一片好心,再拒绝便是拂了面子,便道:“既如此,那本殿便和你去开开眼,看看究竟是何物,竟是令你如此推崇不已。”
醉仙居醉的自不是酒,而是人。
新任花魁雪姬,天香国色,冰肌玉骨。终年一身雪色白衣,怀抱凤头琵琶。
便是见客,也是轻纱遮面,只留一双含情凤眸,引人无限遐想。
伴读和司徒钰坐在包间中,向司徒钰介绍道:“雪姬姑娘只卖艺,不卖身。即便如此,常人想要见上一面依旧难如登天,便是一掷千金也未必如愿。就是不知殿下今日有没有那个能力,让雪姬姑娘现身。”
司徒钰不以为意。
后宫之中,怡母妃倾国倾城,惠母妃英姿爽朗,就连自己的母妃,也是灼若芙蕖,皎若朝阳。
更别提每次选秀,那些千挑万选的美人。
雪姬再美,能够美过父皇的后宫么?不过是犹抱琵琶,引出的噱头罢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一楼中央的美人已经纷纷登台。
伴读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又见不到雪姬姑娘了。”
司徒钰对此不置可否,饮着杯中的梨花酿,惬意地眯起了双眼。
看着伴读已经揽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去了旁的包房,司徒钰觉着房中憋闷,不由得起身想去院外走走。
清凉的晚风一吹,司徒钰打了个激灵:“哪来的琵琶声?”
司徒钰回头看着不远处传来的凄凄诉诉的乐曲,慢慢地向前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空灵清澈。
司徒钰心中激荡,忍不住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箫,与其合奏。
一曲终毕,一女子抱着琵琶分花拂柳,踏月而来。
“方才的箫声是公子所奏?”
司徒钰有些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人的清净,拱手作揖:“在下名唤......甄钰,不知姑娘在此,冒犯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雪姬轻笑,雪色面纱下,只余眼波销魂:“知音难觅,琴友难寻,何谈冒犯。小女子雪姬,见过公子。”
原来她就是雪姬。
之后的日子,司徒钰常常借着伴读之名,出宫寻找雪姬。
二人联诗作画,共赏仙音,颇有种岁月静好的琴瑟和鸣。
直到一日,甄妃知晓了此事。
甄妃梳着高高的发髻,穿着华丽的长裙,通身金银玉饰,坐在高位上,垂眸看着跪在殿中央的儿子,轻笑:“老二,听说你最近和一个花魁走得很近。”
司徒钰握紧垂在身侧的手,装作毫不在意:“母妃,没有的事。不过是即裕他们常常去醉仙居,儿臣偶尔陪着他们一同去罢了。母妃不是也说过,要儿臣和即裕等人多多往来。他们都是儿臣的伴读,本来就是儿臣的得力助手。有时他们邀请儿臣宴席,儿臣自是不好推拒。”
甄贵妃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儿子:“是吗?”
司徒钰垂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金砖:“自是真的,儿臣岂敢欺瞒母妃。”
甄贵妃再次笑了,眼神不带丝毫温度:“既如此,本宫看那花魁长得也还算不错。正巧你二舅舅近日来京。你也知道你二舅舅没什么爱好,偏生喜好美人。本宫就作主,给那花魁赎身,赏给你舅舅罢。”
司徒钰慌忙抬头:“母妃。”
甄妃道:“怎么?你觉得母妃的处置不好么?她一个低贱的花魁,能够给我甄家做妾,已是格外的福分。莫非还想做皇子的侍妾通房不成?”
司徒钰颓然地倒在地上。
原来他自认为悄悄所做的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瞒过他的母妃。
他与雪姬的种种,甄妃心知肚明。
司徒钰想要反抗甄妃,想要告诉她:儿臣喜欢雪姬,儿臣想要与她白头偕老。
可是看着甄妃凌厉的眼神,司徒钰嘴唇蠕动,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当真如此冲动......
相信,明日一早,雪姬便会意外身亡。
甚至她的项上人头会摆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
这是甄妃给他的警告。
司徒钰开始给雪姬安排后路。
他早年于秦业有活命之恩,若是真有什么事,至少秦业那可以成为雪姬的去处。
之后他开始转移自己名下的产业,又命令心腹拖住甄妃的视线。
只可惜以往他太过依赖甄妃,以至于关键时刻,手上竟无多少真正的可用得力之人。
司徒钰想着,若是父皇能够同意他和雪姬之间的事,那么便是母妃也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