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满川颔首。
“我从没想过要修炼至多厉害的境界,也没想过要渡劫飞升, 我拜入璇玑峰,我努力修炼,都只是为了能有自保的实力,为了活得更自在一些。”
姜黎黎眯起眼睛望向远处苍穹,若不是剧情逼迫,她可能早就已经找个地方开开心心混吃等死了。
她不爱与别人争,上辈子唯一争过的只有父母留与她的房产,这辈子就更没有需要她争上一争的东西了。
这是书里的世界,她有时候半夜梦醒,总惊疑这一切是不是她的黄粱一梦,姜黎黎在这里就如水中浮萍,她其实是需要爱的,因为爱才能让她在这个世界得以生根。
云兮、玄巳、舒清浅、谢顾……当然还有白满川,都是她想要留在这里的理由。
“什么劫不劫的,我不在乎。”
姜黎黎揉了下被天光刺痛的眼睛,抱着玄巳起身,胆大包天地抬手在白满川的肩膀拍了拍,说道:“兄弟,别犹豫了,咱们分手了还能当朋友的嘛。”
从此,你好好搞你的师徒恋,我好好苟活,天高海阔,祝你们幸福。
她都要被自己感动到了!
白满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决定了?”
姜黎黎坚定点头。
“好,我会考虑。”
他说完转头便走,姜黎黎望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又禁不住有些空落落的。
玄巳很懵懂地坐在她怀里,姜黎黎捏了捏它一圈圈的肉,无奈道:“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以后随身备上衣衫,下次变成人要立即穿上,不能失了礼教。”
玄巳被她一说,又变回蛇身,“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穿。”
越衡宗,藏剑峰。
藏剑峰上的剑修大多沉迷修炼,不爱与人来往。
巫斟长老收到白满川的拜帖时,委实被惊了一跳,他慎重地读完拜帖,没从那古板的字里行间看出什么端倪,便御上剑一阵风地冲往自己糟心的小弟子洞府去。
“殊何!你个混账东西,又给老夫惹了什么麻烦?”他人未至,声先到,音浪震得山间嗡嗡余响。
殊何一脸莫名,“师父怎生一大早就这般火气上头,有损修为。”
“为师早晚被你气死!”巫斟一把将拜帖拍他脸上。
殊何扒下来看了,惊讶道:“白满川来找我?”
“没大没小,叫白峰主。”
“他找我做什么?”他和白满川顶多有个一面之缘,连句正当的话都没说过,实在谈不上交情。
“你还问我!我观你最近常常往外跑,是不是又去做了什么混账事?你惹谁不好去惹他。”巫斟长吁短叹,当初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被他的根骨所误,请了这么一尊祸害回来。
殊何满不在乎,“老头,你别不讲道理,人还未来,怎么就知道是我惹麻烦了。”
“你惹得祸还少?”巫斟横眉怒目,眼看着又要开始掰数他的丰功伟绩,殊何赶紧告饶,“师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快别磨蹭了,万一白峰主来了没人接待,岂不是更加怠慢于他?”
巫斟这才放过他。
藏剑峰,听音崖。
殊何为他斟上茶,问道:“白峰主来找弟子,可是有什么事?”殊何多少猜到几分,左不过是和姜黎黎有关,只是他想不到会是何事。
白满川表情淡然,摆上棋盘,问道:“会下棋么?”
殊何满脑门疑问地点了点头。
白满川并指在棋盘上点去,神识凝出一枚黑子,殊何顿生几分兴致,尝试凝聚白子。
这一局棋从天明下到天黑,巫斟也在那阁外的树干间蹲守到天黑。
白满川一走,他便立即飞身上前,问道:“他找你何事?”
“你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么,下棋。”殊何摊手。
巫斟疑惑道:“你何时与他关系这般好了?”
“我哪知道。”殊何揉揉眉心,这一局棋委实耗神,他要回去补觉。
巫斟尤觉不放心,“你真没闯什么祸?早点告诉为师,为师还能替你想法子。”
殊何气笑了,“看来我不闯个祸事出来,还对不起师父的期待了。”
巫斟照头拍了他一巴掌,“说的什么混账话!现在仙门大会在即,白满川为了下境封印之事忙得分.身乏术,正是这几日,便要去蹚洗魂池,若无要事,难道专程耗费半天功夫就为了与你下棋?”
殊何疑惑道:“洗魂池?”
巫斟面色凝重了几分:“如今魔气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上境,又正好赶上下境封印最弱之时,封印布阵的修士绝不可以出任何纰漏,只希望不要出事才好啊。”
第二日一早,姜黎黎从入定中醒来,出来就见黑蛇在寒潭里兴风作浪,殊何竖指御使一柄剑,剑上串着肉食,逗狗一般逗着玄巳玩。
姜黎黎:“……”
这家伙,玩什么不好,玩人家的小棉袄!
一人一蛇见姜黎黎出现在潭边,都是眼睛一亮,黑蛇卷着水浪扑来,巨大的蛇身凌空化形,变为人身。
这熊孩子!在外人面前也这般不讲究!
姜黎黎袖中飞出一段白练,将它裹住,玄巳抱着她的脖子告状,“他欺负我。”
殊何哈哈大笑,“非是我欺负你,这肉得炙烤过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