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不错。”伏地魔恩赐似的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回到了座位。卢修斯和纳西莎看起来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耷着眉望着儿子,千言万语都不能说。
这场食死徒的会议结束后,德拉科只和久别的父母说上了几句话,就被芬里尔叫走了。这位狼人壮硕高大,方方的大脸上五官也又大又挤,总是目露凶光,他搡了一把德拉科:“明天你们有的是时间叙旧,现在回你的房间去。”
“芬里尔,希望你还没忘,这是我家。”卢修斯不满捏住芬里尔的胳膊,芬里尔呲着尖利的牙:“滚开,如果不是你儿子,现在还没人想得起来去阿兹卡班捞你。”
紧接着芬里尔作出假惺惺的热情揽住德拉科的脖子:“我们得好好相处是不是?”
“……父亲,晚安。”德拉科皱着眉忍受着狼人口腔喷出的血腥味,他望了一眼卢修斯,推开芬里尔的手臂径直上楼去了。
关上门,德拉科一下子瘫软在床边。
他的冷汗早就湿透了衬衣。在黑暗中闭上眼,眼前都是教授死之前绝望的眼神,可怖的伤口和纳吉尼高高隆起的肚皮。
还有艾希莉。
梅林才知道艾希莉被拖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吓得什么计划都忘光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尖在艾希莉的脖子上戳出的红痕让德拉科乱了阵脚,差一点忘了对邓布利多下手。
他的女孩,被一个人丢下一定很害怕。
距离那一天天文塔对峙过了大约半个月,自从他们来——这里好像没有白天和黑夜,一直保持着晦暗,如同角落生物避光那样,食死徒疯狂的贪恋着黑暗。
如果不是一圈又一圈的表针,德拉科几乎要忘记过了多久。
他摸着手腕上藏在袖口里的金珠手绳,只觉得疲惫不堪。失去的力气逐渐回到平复心绪的他身上,他倾身把台灯打开。漆黑的屋子里落满了昏黄的光,德拉科走到书桌边,打开了下层上锁的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大堆杂物,贺卡,纸片,镜子碎片,礼物包装彩纸。像个垃圾桶——可是这里面的不是垃圾,是他收集的所有有关艾希莉的小东西。最上面压着一本薄薄的硬皮书,花花绿绿的色彩勾勒着卡通的中国龙,还有拼凑的字母。
他翻开第一页,摩挲着有些起毛的页边。这是十一岁那年艾希莉送他的圣诞礼物,短短的故事被他读了不下十几遍。
那一年为了什么生气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别扭的他没有给艾希莉寄生日贺卡。
恶龙和骑士的故事在西方童话里可谓占据了半壁江山,不过中国的龙向来是祥瑞的好兆头。德拉科几乎能把这个小故事倒背如流,虽然他不大认得一些插图上的方块汉字……
走廊里拖沓着脚步和高声谈话的粗野声音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经过了他的门口。德拉科被惊动了,小心的把这本书重新塞进抽屉里,将外套搭在椅背上,捏着母亲的魔杖合衣躺进被子。
窗外隆隆的雷声震彻云霄,雨点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也不逊色,这首自然的交响乐喧嚣无比,却是相隔千里的他和她能共同听到的唯一声音。
第51章 50.「愚蠢」
八月初,凤凰社的所有人被小天狼星带来了陋居。
阔别哈利半个多月没见的罗恩叼着牙刷就冲进了草地,他套着条纹睡衣,口齿含糊不清的去拥抱哈利,牙刷头差点捅进喉咙里。
“当心点,孩子。”小天狼星拍了拍他们的背,挤进陋居狭小的门。
莫丽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噢布莱克——路上有没有?”
“没有,没人知道。”小天狼星渴坏了,捧起茶杯喝了几口。小小的客厅一下子挤满了人,可是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
凤凰社倾巢出动是为了一件喜悦而快乐的大事,筹备比尔和芙蓉的婚礼。
陋居旁搭建起白的帐篷,支撑的木杆上扎满白色金色的鲜花,四面垂着紫纱。同样紫色的地毯铺在大帐篷的入口处,金色气球攥在弗雷德和乔治手里,韦斯莱一家除了查理和珀西都聚齐了,四处忙碌。
艾希莉和比尔不相熟,对芙蓉和她的妹妹加布丽反而更亲近一些——她爱听芙蓉讲一些法国的风情故事。加布丽并不太会讲英文,常常羞怯怯的跟在艾希莉或者赫敏身边。
金妮抬头望着客厅里韦斯莱家族钟表,珀西的那一根指针卡在「极度危险」一栏,格外扎眼。艾希莉臂弯里捧着几块干净的桌布,从楼梯上走下来:“在想你哥哥吗?”
“珀西现在还在魔法部,他不听我们的劝。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他。”金妮点点头。
艾希莉拍拍她的肩:“他会想通的。你快去换衣服,我来做完最后的一点工作。”
这半个月以来唯一一次好天气,下午仪式结束之后,浓郁的晚霞调色盘一样五彩流淌,帐篷里挂着荧黄的小灯,琳琅如同萤火虫。来参加婚礼的人不多,不过小小的帐篷里挤满了人,除了芙蓉带来的几个朋友和韦斯莱家的熟人,卢娜和父亲谢诺菲留斯也出席了。
芙蓉的礼服很简单,或许是太仓促了,但是不加粉装的她仍然相当动人。比尔也穿的是旧礼服,在八月的晚风中,幸福的笑容和含情的眼神反而是他们最好的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