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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好像不愿意,大意说自己不差钱,酒吧经理也恼了,说要去告他们无故打人,让他们留案底。
    这句话激怒了对方,两方人打了起来,那边好几个年轻小伙,也带了保镖,领头的人态度十分嚣张,告诉他带的那群保镖,打伤了人他赔钱还另外给十万块。
    十万块是不小的数目,加上有人兜底,那边打的很凶。
    反观这边没有那个底气,躲躲闪闪,不敢真的动手,几乎被那边压着打。
    那几个男人揪着经理的衣领,将他拽过去用酒瓶砸脑袋。
    那个小姑娘也没有被放过,推搡、拉扯,开了摇晃过的酒喷到她身上。
    周围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帮着小姑娘说话,“不就是一瓶酒吗?撑死也就十来万,我帮她给了。”
    “就一个酒塞掉进去了而已,酒塞既然能被用来塞酒,怎么可能有毒,你们有点见识行不行!”
    “太可恶了,报警了我已经,快住手吧。”
    那几个人非但不听,还用酒喷围观的群众,余遥也被弄了一身,头发上,脸上都有泡沫滑下来,一股子难闻的酒味冲得脑仁疼。
    余遥甩了甩大片大片的泡沫,上前一步质问:“谁喷的?我这衣服可是名牌,你们赔的起吗?”
    她话刚说完就有人拿了桌子上的一沓钱朝她砸了过来。
    啪得一声,钱从她肩上滑落,掉在地上。
    余遥踢了一脚,“这么点钱是打发要饭的吗?”
    “姐不差钱,给我道歉!”
    她手指着身上,气势汹汹。
    那些人打了人,占了便宜,还被软声细语求饶都没有松口,更何况给别人道歉,怕是觉得在侮辱他们吧。
    双方就这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角落刚有些消下来的硝烟再次燃起,这次有她带头,加上何穗起哄,说了和那些人一样的话,打伤了人钱她赔,另外补贴十五万!
    还报了她的名号,宁悠,陆雪也纷纷表示,不仅可以拿她的十五万,还能拿自己这边的十万,三个人加起来是三十五万。
    这边气势登时一升,被压着打的众多安保开始反抗,围观群众也早就看不惯那些人,知道不会赔医药费,嗖嗖就是几个酒瓶子丢过去,砸的卡座上的几个人跳去沙发上。
    也有人暗地里使坏,去踹、偷袭那些人,那些人顷刻间落了下风。
    人太多太乱,叫骂声,碰撞声,和磕磕绊绊的动静掩盖了说话声,那几人再另外提条件也没人听到,或者说这时候根本顾不上。
    酒吧外场的保安也进来了,大家伙合力将这些人制服,随后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也有人录了像,酒吧这个位置还恰好有摄像头,是对方先动手的,不担心被讹。
    这时候有人出主意,全部躺倒,等救护车拉走去鉴伤。
    余遥也在躺倒的大员里。
    闹剧很久才平息。
    *
    晚上的十一点左右,方堰刚下飞机,被方家的司机接走,没有去南明苑方家,先赶去继明公寓。
    到了地方后司机帮他提着行李箱,生活助理送他到门口后离开。
    方堰自己将行李箱提进来,门一关,处在熟悉的环境,和空气中熟悉的气息,让他浑身蓦地一轻,像是去掉了压力一样。
    方堰摘了帽子,褪下外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踢掉鞋子,赤足踩在地板上。
    不远处的桌子上有热水,里面泡了花茶。
    大概是他在的时候天天如此,余遥习惯了也跟着泡吧,方堰走过去,看了一眼显示器,余遥调的温度和他那会儿一样,45度不烫不冷刚刚好。
    方堰给自己倒了一杯,解渴后进了卧室。
    离开了六天,房间稍微比他走前乱了一点,也还好,没有很糟糕。
    方堰几步到了床边,朝后一倒,整个人栽进柔软的被子里。
    熟悉的气息更多,令他安心。
    方堰将被子拽过来,盖在身上,让气息包裹他全身。
    他很喜欢信任的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最好闻最舒服的,能让他全身心放松。
    方堰抱紧了被子,闭上眼,神经在松懈的同时,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想起小时候。
    在他有记忆开始,印象里爸妈就一直在吵架,从早到晚没个消停,吵完冷战,离家出走,很长一段时间不归家。
    他很少见到爸爸妈妈,能闻到他们身上气息的机会更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睡的。
    夜里很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窗帘在动,有呜呜像哭一样的声音传来,床底下好像有人,只要他伸出手脚就会被抓走。
    他晚上从来不敢关灯,要熬很久才能睡着,也不深,有点风吹草动就醒,天刚亮立刻爬下去拉开窗帘。
    在清晨有阳光的情况下才能沉沉睡去。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住在城里的三层小别墅里,窗户下有条马路。
    人不多,但偶尔会有车灯和车过去鸣笛的声音。
    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噪音和干扰,对他来说像催眠曲似的,能让他睡的稍微好那么一点。
    他住的那个房间,隔壁就是爸妈,他偶尔听到那边有动静,父母走来走去,哪怕在争吵于他来说都是奢侈,能借着他们在,睡的无比安心。
    安安静静地反而会让他害怕。
    长大后他也没能摆脱这种恐惧,总是会做陡然掉进黑洞,或者深水里的噩梦,醒来需要靠放音乐,或者电视的声音才能平静下来再次睡去。
    所以其实余遥平时动来动去,就算躺在床上也不睡,玩手机,打游戏,闹出声响来,对他来说恰好,像是在告诉他,她一直都在似的,能让他更快入睡,每一觉睡的都很香。
    大多时候醒来都有一种,我在哪,我是谁的感觉。
    夜里也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因为睡得太深,每一次都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好像只睡了一个小时,但时钟明明确确显示至少七八个小时。
    醒来精精神神的,是他以前从来没体会过的,新奇的、他喜欢的感受。
    出差了六天,没有余遥在身边,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状态陡然下降,脸色太白,同行的人担心他,以为他水土不服,让他先回来休息。
    他虽然人不在,但是团队依旧跟着,每天视频汇报那边的动向就好。
    过几天,等他养好了再去。
    方堰手伸到衣领处,解开扣子没有起身,就这么将衣服褪下丢到地上去,半赤着身原位躺了一会儿,意识到一件事。
    他貌似有点黏人。
    才离开了余遥几天就有点受不了。
    又回来了。
    方堰坐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套裤子的时候不留神瞧见一抹黑。
    他挑了挑眉,扬起脚底板看了看,整个都是黑的。
    方堰:“……”
    家里虽然有三五个扫地机器人,但地还是要拖,地毯要吸、热洗,很麻烦,余遥肯定不会做这些的。
    这里装的也不是新风系统,需要开窗通风,在马路边,都是灰尘,一天不打扫地面就脏。
    方堰抽了两张湿巾,刚准备擦,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拿出来看了看,不是余遥的。
    那家伙已经两天没有联系过他,他不打电话过去,她很少打来。
    方堰接通了何穗的电话,他们不仅加了微*,还有号码,对面声音虚弱又着急,“余遥在酒吧跟人打架出事了,被人用酒瓶子划伤,流了好多血,她不让告诉她爸妈和弟弟,你快来!”
    事实上也不让告诉男朋友,怕他们担心,想等伤缝好,能见人了再说。
    但她伤得有点重,身边没人不行,这个人还不能是普通人,是能让她依靠放心的那种。
    情况有点复杂,不仅是伤,还要面临官司什么的。
    余遥被酒瓶子划伤,对方也被她一脚踹倒,砸在玻璃的桌面上,背后扎满了碎玻璃,对方家长来了,声势浩大一大帮人,说他儿子是精神病,不用付法律责任,但她打伤他儿子是要坐牢的。
    叨叨比比又是威胁又是放狠话,说了一大堆才走。
    她们几个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都在包扎伤口,也是不敢告诉家里人,身边竟然一个担事的都没有。
    “不要急,你慢慢说。”
    余遥男朋友的声音冷静又沉着,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也多少平静了一点。
    心跳平复下来,能听到感觉到的就多,说让她不要急的对面,不断有东西掉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传来,尽数被她收进耳朵里。
    有人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
    “是这样的……”
    她简单将过程道了出来,话音刚落就听到对面开车的声响,已经在往这边来了。
    “那个龟孙真狠,都被摁住了,不知道从哪摸到一个酒瓶子,突然砸到摁住他的安保身上,安保疼就松开他了,他趁机跑出来,谁都不动,就冲着余遥,余遥躲了一下,被划到了肚子,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把人踹到玻璃桌上当场宕机了。”
    “现在俩人在一个医院,不知道在搞什么,这不是想让俩人再打一架吗?对方家属闹着说有精神病人,要砍死我们。”
    不仅是余遥,还有参与的她们。
    她已经找了安保公司,一口气要了二三十个安保,现在在病房附近护着,虽然如此,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何穗回了个‘嗯’字,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在马路上,不方便讲话,或者全力赶路,挂电话之前她听到踩油门的动静。
    何穗收了手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余遥的病床前。
    她有点没用,穿着高跟鞋,还没有打起来,已经把脚给扭了,现在打着石膏。
    宁悠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身上有点力气,参与了进去,抢过地上安保的防身棍,挥了几下,事后发现胳膊脱臼。
    陆雪被推了一下,地上有玻璃瓶碎片,扎到了她的手和腿,都已经处理好了,姐妹四个商量好的一样,在一个病房,一人一个病床。
    何穗在余遥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一边给她掖被子,一边道:“你还真是好福气啊。”
    她已经试探过了,余遥的新男朋友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可靠又可信,还很喜欢她。
    不枉她每天挂在嘴边,是值得的,因为她男朋友也一样在乎她。
    这次是真没找错人。
    看了她和她男朋友后,偶尔何穗自己也会冒出一种念头。
    要不也找一个吧,有个伴貌似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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