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起身准备往门外走,男刑警的手机响了,他边往外走边接了起来,“喂……什么?你说他自首了……对,我这边刚问完……好,我们马上赶回去……”
男刑警掐断了电话,朝旁边女刑警向门外轻轻甩了甩脑袋,似乎告诉她出去再跟她细说,女刑警默契地颔首。
“丁夫人,那我们先告辞了,再次谢谢您的配合。”男刑警朝我点点头。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紧张道:“请问您能告诉我谁自首了吗?”
“抱歉,夫人您以后自会知道。”男刑警说完,招呼同伴快步离开了病房。
宋宋走了进来,看看我又看看被我目光锁定的房门,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盯着房门干什么?”
“他们说有人自首了……”我转回眼忧虑地看着宋宋,“你说自首的会是谁?会不会是……”我又想起了丁煜写给我的纸条,“我会结束这一切,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宋宋讶然,瞠目道:“你乱想什么,绝对不会是他的。听老唐分析,那栋厂房起码有五层,要炸掉那样一栋建筑,总得先准备好炸药吧,单单这点丁煜就没办法办到,他总不会提着炸药去救人吧。”
我为自己转不过弯的死脑筋汗颜,且不论能否办到,丁煜也不会做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
“哎,老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注意到老唐并没有随她一起进来了,“还有丁煜的律师呢?”
这下轮到宋宋眉头紧蹙,“温慧出事,官波下落不明,树倒猢狲散,章宁秀想着明哲保身,愿意把原始账本给老唐,但条件是要老唐保住她,不然她就把账本毁掉,来个玉石俱焚,要进监狱就大家一起进呗。”
刚被刑警问了两个多小时的话,我已无力再啐骂章宁秀的阴险,问宋宋道:“那现在我们两个怎么办?总不能继续在医院里面等他回来吧。”
“啊,对。”宋宋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老唐刚刚打电话来,叫我们先回你们家,晚点他们会一起过那边。”宋宋从病房的储物柜里拿出一袋衣服和鞋子,“托欢姐带来给你的,昨天你们家下水道堵了,欢姐叫人来修理,没想到修理工是冒牌的。后来你们家司机进房来找欢姐,发现欢姐昏迷在厨房,楼梯上有血迹,你又不见踪影,就马上联系丁煜了。”
我抚胸庆幸道:“要是司机大叔再晚点回来,我估计要变成叉烧了。”
我进厕所换好了衣服和鞋子,和宋宋打的回到了云顶华府的家。
坐立不安了一个下午,月亮都跑出来和我们打招呼了,可无论是家门还是手机都没有丝毫动静。
宋宋又开始在客厅来回踱步,“这些男人真是的,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害人只能干等干着急,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我也见不得淡定到哪里去,感觉自己像古时候的妇女一样,通讯不发达,只能在家干巴巴等着丈夫从战场上凯旋。
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我和宋宋对视了一眼,都从沙发上跳起,急匆匆往大门口跑去。
让我意外的是从车上下来的却是向游和丁煜的朋友姜子,我才明白老唐老说丁煜的律师指的就是他。
“走吧,带你去见煜哥。”向游又看向宋宋,“你也一起来吧,唐昊等会也会过去。”
“丁煜在哪里?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我走向他为我们拉开的车后门,我和宋宋依次坐了进去。
“等会你就知道了。”向游关上了车门,我的心里却掠过隐隐的忧虑。
“球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向游发动车子离开云顶华府,我忍不住问道,“我听说有人自首了?”
向游依旧直视前方,说:“姜,你跟她说吧。”
姜子身体微微后侧,眼角余光扫了我一眼,声音镇静而有张力,“我从头开始和你说吧。丁煜接到司机电话,得知你失踪后,先去找了温慧的父亲,也就是陶纪平。温慧做事手段狠辣,但是人都有软肋,温慧的软肋就是她爸爸——”
“就像煜哥的软肋是你一样。”向游突兀地插话。
姜子继续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估计丁煜没有和你提过,陶纪平欠他一条人命。”
“没提过……”我低声地道,丁煜很少提及以前的事,连以前他和老爹有过的交集也都没表露出来。
“哦,这的确像他风格。四年前,陶纪平的公司面临破产,丁煜一直觊觎陶纪平的一向专利,就花了点钱把陶纪平的公司买下。”
“嗯,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我接话道。
“煜哥去陶纪平的工厂找他的时候,陶纪平已经用绳子——”向游在红灯前停车,两手比划着拉出一条无形的绳子吊住自己的脖子。
我想到老爹也曾陷入过类似的困境,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痛。
“哦,对了,就是在你被困住的那间房间。”向游补充,“所以,煜哥要是多抽一根烟再上去,估计就见不到喘气的人了。然后昨天他跟陶纪平说,‘你女儿害死我两个孩子,现在又绑架了我老婆,你看怎么办?’幸好陶纪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下就同意一起去救人,并推测他女儿要藏人的话,应该也是藏在陶家的旧工厂……哦,你别吃惊我怎么知道那么多,这两次见陶纪平我恰好和煜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