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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成眉毛一拧,直接把掏出来的烟拍在了桌上,动作并不大,可涂海燕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这人什么毛病,吓唬谁呢?涂海燕心里不满。
    她跟你说是我叫人打的?罗成的声音并不浓重,还像先前一样。
    涂海燕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女人的说辞,回:她说打人的是你认识的,以前还来院里找过你。
    你信了?
    信什么?
    打人的事是我授意的?
    涂海燕皱眉,心想,是不是你自己知道,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难不成我不信你就没做过了?何况这事明摆着跟他有关系。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涂海燕本是有点心烦意乱,然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多么无厘头,什么叫她不知道啊?被罗成这么果断地一反问,她果断地噎住了。
    涂海燕。连名带姓叫了一句,罗成已经站了起来,面色紧绷,男人的面部轮廓本就生得凌厉,眼眶的棱角在紧绷的皮肤下越来越深刻。
    涂海燕从没见过他这番表情,即便是上次不小心口不择言得说他逞威风,他也只是用沉默来应对。
    这一次,他好像真的生了气。
    虽然没有到横眉怒目的地步,那眼里的光芒已经让她没有勇气再直视。
    涂海燕垂下了眼帘,他的声音就从头顶罩下:
    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一句话,成功地把涂海燕垂下的头颅又给拎了起来,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涂海燕心里更无辜。
    这事咋就跟看不起人扯上关系了?
    不说话就代表了默认,罗成平静的语气里慢慢有了波动,像是隐忍了许久而终于爆发了一样,你凭什么看不起老子?因为比老子有文化?
    不是。涂海燕果断地摇头,我没有看不起你。
    我哪有看不起别人的资本啊。我离过婚,是个被男人嫌弃的女人,在你面前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何况,你这么好,这么强,比我好过千万倍。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只能在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激荡。
    罗成的心随着她这一句咯噔了一下,有一股漂移不定的情绪忽然间尘埃落定了,静静的停留在心上,挥之不去。
    那为什么一次次误会我?声音这时已经落回去,没有质疑,没有责问,仅仅就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涂海燕压根没留意到这变化,因为刚刚的心理触动,此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他的眼神怎么瞧怎么无辜。
    罗成有些被她打败的意思,不过还是有点生气,手一动压在了她腰上,声音低低传来:涂海燕你给我听好了,除了那天晚上去他家警告过一次,老子什么也没干,对付那种人,从来不需要老子亲自动手。
    涂海燕早就已经傻了,倒不是因为他这句话。
    而是因为他搁在腰间那只手。
    那只手此刻正在她腰眼间游移,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爱不释手又不知疲惫。
    男人浓烈的气息从额头洒下,涂海燕慌乱得想要逃跑。腰上那只手看似不经意,其实暗力十足,像只铁钳似的掐着她纤细的腰身。别说挣脱,她连动一动都困难。
    罗成,你,你放开
    要是不放呢?赤果果的挑衅。
    罗成!涂海燕咬牙,觉得这男人挺无赖的,可想到自己之前的确误会了他,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喊了一声之后,她声音又回去了。
    被人看到了不好,你先松手好吗?
    罗成转头看门口,门没关,对面窗户里有一束暖黄的光倾泻在门边,照亮一小片黑暗的区域。他低笑一声,嗓音低沉:你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在那些人眼里,老子的罪名早就成立了。
    涂海燕恍然,也是啊,人家都告状到她跟前来了,哪还能以为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为一个女人出气,除非那是他的女人。
    所以,在那个女人找上门的时候,不,在这之前,他们早就已经牵扯不清了吧。
    涂海燕脑子就有点混沌了,不知道该不该理解为这个男人在跟她表白。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女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基本就两种,一种是破罐子破摔,一种是慎之又慎。
    涂海燕自然属于后者,她思想传统胆子又小,破罐子破摔,义无反顾那种事情她干不出来,所以对视两秒后再开口,她问的不是你喜欢我,而是:你想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
    其实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特别当对方是一个心存欲念,将渴望和征服都已经写在脸上的男人。本能地,他会在心里问:是不是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坐实它。男人低沉的嗓音回复她三个字。
    涂海燕原本只是脑子不好用,现在开始心脏不好用了。
    冬天的傍晚,天色暗得早,低矮的小平房里没有掌灯,四周像暗沉沉的,像涂海燕昏沉沉的大脑一样。前面的房子里已经传来锅碗瓢盆相互碰撞的声音,那声音明明是近的,但涂海燕却觉得遥远,她的耳膜里只有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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