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的主角在门外探头进来:“两位老板,在聊什么呢?我方便进来吗?”
安尼对她挥手:“快进来,我们的老板最近心情不好,破了烟戒了。以后我们可以放心在他办公室抽烟了。”
安琪走进来:“不是吧?”她看利苏年,“你ok吗?”
利苏年看了她一眼:“我很ok。”他说,“有事?”
安琪把手里的稿递给他:“最近的破晓系列。希望不要批评得太厉害。”
“印了多少份?”利苏年抽了几张,剩下的递给安尼,“你也看看。”
“只有一份。如果你们都需要的话,我再去印。”她说,“我原本是希望听你的第一手意见,再公开的。”
安尼说:“怎么我听起来那么不是滋味呢,莫非我不配给出第一手意见?”他说,“还是老板在你心里比较重要。”
安琪伸手轻轻推了安尼的头一下:“不要挑拨离间!”
利苏年看了一下稿:“基本可以。”他把稿件递还给安琪,“可以让人去做样品。”
安尼对安琪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自从你来上班,设一的退稿率低了很多。”
“感谢两位老板关照。”安琪说,“那我出去了。”想了想,对利苏年说,“既然都戒烟了,就别抽了。”
利苏年不置可否:“你先出去吧。”
安尼说:“先别走,一起说服老板今晚和我们一起去喝酒!”
安琪听闻,回头:“如果是你请的话,我会努力说服他。”
安尼摊手:“当然可以。”他说,“当年老板还不是老板时,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他买过的单太多了,也该轮到我了。”
安嘉人回到家,只开了小灯,直接在昏黄灯色中走进了客厅,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她很久没一个人住了。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嫁给了利苏年,而现在,又恢复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的生活。
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适应或不适应,只是内心免不了有些空空落落的感觉。
她想了想,起身开了大灯,走到画架前开始未完的画。
画只有半张纸染上了墨色,荒草,乱石,和夜星,算不上好的作品,没有审美可言,一如她的心情。
她后来犹豫着是不是要在画纸的最下方加上两个人,最后,她只是点了两点,潦草地为这个作品收了尾。
已经快2点了,她该睡了——她忽然想,这时候,利苏年在做什么?
在他们结婚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基本摸清了他的作息规律。如果他没有秀要做,他一般会在9点钟左右到家,但大多数时间他要看作品,所以他常常会在11点到家,如果遇上有秀或者朋友聚会,他甚至会在凌晨一两点才回家。晚睡的结果便是,他常常会睡到9点以后——因为她出门时,他仍没起床。
现在他是不是已经睡着?还是还没回家?
第052章
安尼原本只是半躺,到最后已经完全在长沙发上躺下:“我好像喝多了。”他脸色被酒意染红,声音也带上了微醺。
利苏年和安琪各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他们两个都喝得不多,仍然保持着初来的清醒。
利苏年看了看时间,快2点了。他看安琪:“找车子送你回去吧。”他想了想,“不,还是一起走吧,先送你,再送安尼。”
安尼喃喃:“几点了,要回了吗?”
“2点了。”利苏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店里的老板,“给我安排一辆车,是,要走了。”
安琪举杯喝光了杯里最后一点酒,去叫安尼:“起来,走吧。”
安尼嘟囔着:“我有点醉,先让我睡一会儿。”
利苏年微微弯腰,直接把安尼用力拉起:“到车上睡。”
安尼努力站稳,最后还是脚步趔趄:“麻烦老板扶一下,真有点晕,我不想摔骨折。”
“让我想起以前你们两个走在一起,很多人以为你们是一对。”安琪说,“不过也算般配,两个都是高个子。”
利苏年没接话,安尼却还懂得接话:“所以他当时找了个老婆,不怎么高,我还奇怪,他是不是审美变了。”
利苏年说:“你醉了,闭嘴吧。”
原本宽敞的后座因为坐了三个高个子,便显得有些拥挤。车里放着柔和的音乐,司机沉默而尽职地开着车,似乎和他们分开两个不同的世界。
坐在中间的安尼已经闭上眼,一上车他就很快睡着了。
余下两个清醒的人,利苏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安琪先开启话题:“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利苏年从沉思中找回注意力:“啊?”
“不像以前那么开朗了。”
利苏年简单解释:“年纪大了。”
“不完全是。让人改变的不是时间,是经历。”安琪将视线移到前方,“我猜,应该是因为离婚带来的影响吧”她靠在头枕上,“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聊这个话题。”
利苏年确实不想聊。离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个仍需要花时间去消化的事实。王彤问过他几次为什么要离婚,而利正谦直接认定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安嘉人的事,好像都默认他对离婚无动于衷:“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