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次郎心情复杂,唉,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终于长大了,要出门找猪了……
“我要学防身术。”龙马宣布道。
对此,家里人看法不一。对于那次意外,伦子很是心疼,念叨了很久,这时自然举双手赞同,南次郎却撇撇嘴:“舞刀弄剑有什么厉害的,是你飘了还是拿不动网球拍了?”
伦子横了他一眼:“网球是用来打人的吗?”
“如果受到攻击再去反击,那就不叫伤害别人,那叫正当防卫。”南次郎振振有词,“不要小看网球啊,少女。”
“但是,会剑术的男孩子很帅啊。”菜菜子表姐微笑。
伦子眼睛一亮:“就是!”
少数服从多数,于是第二天一早,龙马就扛着新买的竹刀坐上了前往神奈川的班车。
南次郎让龙马回国,本意是想让她见识一下国内中学网球界的厉害,谁想到还没开学呢,她似乎对别的体育运动产生了兴趣,颇有些担忧,虽不好反对,却还是在她出门前千叮万嘱:“玩玩可以,不要见异思迁啊!”
见异思迁都出来了,啧啧,这色老头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
“知道。”龙马不耐烦地答道,随手就把竹刀塞进了网球袋里,出发。
任何课程对于初学者来说都是枯燥乏味的。
但对于从小就摸着网球拍长大的龙马来说,最枯燥的练习反而是她最熟悉的。在她的眼中,竹刀仿佛化为了网球拍,挥刀——那就是挥拍,攻击角度,速度,以及瞬间爆发力,就像在打一场网球比赛。
比耐力,比体力?她毫无畏惧。
道场的另一边,学生们在剑道教官的手下鬼哭狼嚎,龙马在这一头孤独寂寞地砍着稻草人。不一会儿,真田弦一郎来了,来检查她的动作是否到位。
“手臂要伸直!手腕放松!”他果然如之前所说的那般,毫不留情地呵斥,指责,“太僵硬了,再挥几次你的手就会抽筋。”
是吗?
龙马停下来,回忆着,然后尝试调整自己的姿势。
“你的动作……”真田又沉吟着开口,眉毛微蹙,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不能立即确认。突然,他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握住了龙马的手臂。
对方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圈住了自己的上臂,龙马微微一惊,差点本能地就要把竹刀往他下三路砍过去,被对方的握力所阻止,也就停了下来。
啧,胳膊太细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力量来。真田心想,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随即他又发现,这小姑娘的手臂比一般女孩子的要结实得多。比正常的男孩子纤细柔弱是一回事,毕竟异性的体格基础摆在那儿。肌肉不多,但绝不是软绵绵的,摸上去似乎还有些弹性。
“……很痒。”龙马感觉很别扭,象征性地抬了抬手臂,试图挣脱。
真田愣了下,松开了手,似乎也意识到不妥,耳垂微微泛红。
“咳,”他掩饰地收拳挡在嘴边,说,“罗马城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你平时也要多吃点肉,多喝牛奶,补充蛋白质。”
“哦。”
但她不爱喝牛奶,打算对此建议置若罔闻。
真田眼力绝佳,看出她敷衍的态度,眉头紧了下,又说:“以你现在的力量,我单手就可以制住你。”
唔,这确实是个问题。龙马困扰地皱眉,要怎么办好呢?
多吃蛋白质,然后变成大神樱那样的魁梧女子学生?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浑身肌肉的模样,不禁微微一抖。
不行,网球是很考验技术和灵活性的运动,变成那样的体型实在太不方便了。
真田却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连忙调整了下表情,端正道:“别误会,我不是要揍你的意思。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哦?
龙马转向道场的另一边,地上趴着几个刚才被他揍得不能自理的男学生。
“我知道。”她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答道。
然后,更加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
“……”真田。
别看真田还是那么凶,其实他挺喜欢这个叫凉子的女孩的。
一般人从第一天开始练习起,就会哀嚎腰酸腿疼,胳膊抬不起来。没想到遇到个女生倒是很能吃苦,也没见她喊过累,有什么任务都是一言不发默默做完了再说。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她不爱喝牛奶,包里揣的都是没营养的碳酸饮料。
对于这种做事专注、态度认真的人,真田向来很有好感。
而且,没想到她的运动神经也很不错,他暗暗想着,意外得遇到了一个好苗子了呢。只要她能够坚持下去……
一天的训练结束,龙马在更衣室里换下湿透了的道服,穿回运动衫,背起包准备离开,却发现高大的少年伫立在门外,像扎根在院子里的稻草人。
她仰头望过去,夕阳在真田身上投下一层模糊的光晕。
接着,他转过头来,对上龙马的视线,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一丝不苟道:“我送你回去。”
“我家很远。”
“送你到车站。”真田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