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人群一窝蜂的散开,叁叁两两和各自好友聚集。
陆语总是一个人,所以班里看见她独自晃荡并不在意。
胸针上大抵是画些战争图像,陆语本来并不好奇,却在听到馆长说可以在隔壁手绘今天日期时,不知想到什么,走到了排队领取的位置。
“没了。”申云云把空盒子露出来,对着陆语抱歉道:“没有了,反正你拿回去也是扔,别浪费了。”
陆语看了她几秒,然后抬手抓住申云云握在手里的那枚胸针。
“欸!这个是我的!你不要抢!”
“对啊,你干嘛抢别人东西。”
“你想要你就说啊,怎么这样。”
“大不了我把我的给你。”
“为什么非要拿人家申云云的。”
周围的人被这插曲所吸引,围在两人身边,义愤填膺的开腔。
人们总是这样,擅长做些“正义”的事儿,喜欢站些“正义”的队,然后好整以暇的等待他们期待的结局。
俩人对峙半晌后,申云云一副大义凛然地说,“好吧好吧给你了。”
突然松开的手,让胸针的针尖弹起,陆语抓的用力,一瞬间就划过食指。
但她丝毫不在意,换了只手拿过胸针,快步离开人群。
“真无语,陆语又在那边惹事。”
小道消息传的比风快,池默和痕痕正走向科技馆,就听身边的人在吐槽。
“怎么啦。”痕痕热切询问。
“就那个纪念章,她在那边非要抢班委的,没办法人家只能给她。”
“啊...”痕痕听后只是尴尬地应声。
“纪念章不是每个人都有吗?”池默脚步站定,淡淡开口,“她如果没有,肯定有人拿走她的了不是吗?”
传播消息的男生顿时语塞,只能打着马虎眼,“谁知道呢。”
“而且本来就是班委负责发,东西丢了不该她们负责吗。”池默却纠结上了。
“管她呢,反正她也吃不了亏。”男生全然不在意,勾过池默的肩膀,边带着他往前走边顺口给他科普:“听说她家里应该是有点东西的,上一个级部主任就喊她到办公室教训了几句,直接被她打到医院,结果她连个警告处分都没背,级部主任还被辞退了。所以你没发现吗,老师都不管她,随便她去。”
*
从纪念馆回学校的路上,因为取消了晚自习,所以陆续有下车回家的学生,剩下半小时车程时,车上只剩了零星的学生。
“应该没有要下的了吧?直接回学校喽。”司机望着后视镜喊着。
池默手在裤子口袋摩挲了半天,听见这话后,再次看向一上车就闭上眼的陆语,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感觉到腿上的重量,陆语低下头,就见池默的手握拳手心朝上放在自己腿上,疑惑看向这手的主人后,收到了不明所以的眼神。
陆语试探地在那拳头旁边摊开小手,下一秒带着温热体温的小铁片就掉进手里。
是纪念胸针。
陆语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枚胸针,手就被池默牵走了。
陆语吓了一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快速扫了周围发现都下车了后,才呼出胸腔的那股气。
“怎么弄的。”池默扒拉开被卫生纸胡乱包裹的手指,看见殷红的一片后,蹙眉问她,“哪儿弄的。”
大抵是接受过楼梯间更暧昧的接触,这会儿手被他握着,陆语并没着急抽回,而是看着池默拿出纸巾重新替自己包扎。
那针划过的口子并不大,细细一条,但从第一个指节开始几乎蔓延整根手指,看着笔直的往外渗血,也是怪骇人的。
尤其池默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包上一层,下一秒就被洇透,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严肃。
“到底怎么弄的!”
裹上两层后,池默帮她攥紧伤口压迫止血,然后凑近她低声但是带着情绪问:“说话!”
实话实说,如果心情不错是八分的话,陆语目前的愉悦程度大概是八万分。
手上那点伤,对陆语来说,算得上不痛不痒,晚上回家涂点碘酒,第二天睡醒能好个七七八八。
但看着池默着急的样子,陆语就想逗他。
“疼。”陆语把嘴一扁,小声凑到他耳边。
然后成功的看见池默更发急的表情。
“亲一下。”陆语又逗他,结果这次并没得逞很久,就被反将一军。
她本来以为给池默这好学生十个胆他也不敢亲,才说了那话,结果池默倏地就把她手指凑到嘴边碰了碰。
十指连心,陆语以前不信这成语的。
直到那有些熟悉的温软透过指头慢慢传到心脏上,并换来激烈跳动时,陆语信了。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是半小时,但陆语却觉得比课间还要短。
手指依旧被他捏着止血,但姿势不太舒服,所以被池默牵着放在他腿上。
陆语也难得善解人意一次,见池默那长腿在大巴车里憋屈,挪了挪自己座位,然后拍了拍他,示意可以伸到自己这边来。
和自己的虽然细但是软乎乎的腿不同,池默贴着她的大腿紧绷,线条看起来直而有力,散发着属于男性的力量和热度。
于是刚到站,池默就猝不及防地看着从自己身边蹭地一下几乎跳出去的陆语,小跑离开车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