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时穆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顾欢骗了他,他又怎么会放过她?
他今晚要去一趟南边,等他回来,回来就宰了她。
正在写论文的顾欢突然一阵心慌,但很快就过去了,她就没放心上,继续读原着,写论文。
两天后,顾欢去医院拿检查结果,坐在车上,她望着窗外发呆,天蓝、树绿,万物复苏,空气中都带着甜腻的味道。
阳春叁月,万事都该有个好结果。
到医院后,她拿了检查报告,护士跟她说去五楼找闫主任,顾欢觉得她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去五楼了。
她到护士台问闫主任办公室。
美女都是有特权的,女人也会喜欢漂亮的女人,她们的喜欢比男人干净、纯碎。
护士刚好有时间,亲自给她指路。
对于陌生人的善意,顾欢是愿意说声谢谢的。
闫主任叁十多岁,没有啤酒肚,穿着白大褂,眉眼温和,但是他说的话却那么刺骨。
分明是温柔的声音啊。
医生说,“你早该来做头部磁共振的,检查发现你大脑右侧有一个肿瘤,分量挺大的,要做开颅手术”。
顾欢脸上的笑凝滞了,没有镜子,她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一定不好看,她又一次觉得天塌了,第一次是梁夏跟顾海离婚,第二次是在缅甸,今天是第叁次。
她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很平静,麻木的平静。
医生还在说,“你之前的头疼还有记忆衰退都是肿瘤压迫神经导致的”。
顾欢听不清医生说什么,她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交流,她甚至开始质疑,那么努力地活着,有什么用呢?
为了梁夏?可她在国外过的很好。
为了学术?别开玩笑了,她有天分,却没有那么热爱,热爱到为了学术费尽心机的活着。
那她为什么活着呢?
她不知道,她拒绝去想,她头疼,心脏也跟着疼,她真糟糕。
顾欢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医院的,她站在马路中间,有人骂她疯子,还有人说她碰瓷。
随便骂吧,如果能开心。
她还是打车回学校了,如果被撞死,那死相也太难看了,她可不接受。
回去的路上,她手机响了,是条彩信,照片很暧昧,一男一女,男的是时穆,女的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卜雯。
像素很烂,是张老照片,两人应该是在接吻。
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顾欢懒得仔细琢磨。
照片的事还没完,季苒给她信息了,“欢欢,你认识时穆啊”?
顾欢认识,她这次没否认,“嗯”。
她以为季苒会迫不及待的打电话追问,但是没有,季苒说,“今天有一女的来研究所闹,自称是时穆的女朋友,她说......”
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她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嗯,那女的说什么”?
季苒继续,“她说你是时穆包的情妇,插足别人感情的第叁者”。
顾欢没回。
季苒急忙解释,“欢欢,我是相信你的,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告诉你有个心理准备,她来时研究所挺多人在的,这会儿消息应该传出去了,背后看不惯你的那些人肯定要嚼舌根”。
顾欢还是没回。
季苒怕了,她不发信息改打语音电话了。
顾欢挂掉,给她回,“我没事”。
“我没做小叁,你说的女人我应该知道是谁”。
“我相信你”。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顾欢,她们更愿意相信不相关人的一面之词,谁让顾欢漂亮啊,她长得妖艳,又装高冷,女人就讨厌她这种人。
流言蜚语也会杀死人,但顾欢是谁啊,她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只是觉得无聊到了极点,太没意思了,卜雯没意思,时穆没意思,活着没意思,她不想活了。
她甚至悲观的想,就算病治好了,又会有新的灾难来临,她运气不好,这一生就没有顺遂过。
她给时穆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那她就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时穆在地下钱庄,几个穿迷彩的男人看他手机一直响,他也不挂,就放任电话一直响。
十分钟后,顾欢拨通了时穆的电话。
男人“喂”一声。
他嗓子嘶哑,有点性感。
顾欢忽的鼻子泛酸,她好疼,全身上下都疼,时穆一定给她下蛊了。
“顾欢,说话”!时穆耐心耗尽。
顾欢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了,她很平静的说,“时穆,我不想给你睡了,你真糟糕,我们玩完了”。